太保,谥文元。
迥樂易純固,喜質正經史疑義,标括字類,無一日廢學。
不喜術數,嘗曰:“自然之分,天命也;樂天不憂,知命也;推理安常,委命也。
何必逆計未然乎!”
尚、楊二美人出宮後,帝令參知政事宋绶面作诏雲:“當求德門,以正内治。
”既而左右引壽州茶商陳氏女入宮,帝欲立之為後,绶谏曰:“陛下乃欲以賤者正位中宮,不與前日诏語戾乎?”後數日,樞密使王曾入對,又奏引納陳氏為不可,帝曰:“宋緩亦如此言。
”宰相呂夷簡、樞密副使蔡齊相繼論谏,兼侍禦史知雜事楊偕、同知谏院郭勸複上疏,卒罷陳氏。
甲辰,诏立皇後曹氏,彬之孫女也。
郭後廢,始聘後入宮。
乙巳,命宰相李迪為冊禮使,參知政事王随副之,宋绶撰冊文,并書冊寶。
有司奏用冬至日行冊禮。
監察禦史裡行孫沔,言莊獻三年之喪未除,請終制而後行,秘書丞餘靖亦以為言,不報。
壬子,诏名太後所居殿曰保慶宮,自今并以保慶皇太後為稱。
冬,十月,己未,遼主駐中會川。
庚申,罷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仍诏:“淮南轉運使兼領發運使司事;其制置茶鹽礬稅,各歸逐路轉運使司。
”
改錢惟演谥曰思。
先是太常博士、同知禮院張瑰議:“惟演博學業文,此其所優;貪慕權要,釁生不足,此其所劣。
《谥法》,敏而好學曰文,貪以敗官曰墨。
請谥文墨。
”其家訴于朝,诏覆議,以惟演無貪黩狀,而晚節率職自新,《谥法》,“追悔前過”,改谥曰思。
诏:“自今定谥,須禮院集官衆議之。
”
己醜,诏:“閤門祗候,自今須尚書員外郎、諸司使以上及本路轉運使或提點刑獄一員,共七人舉之,方許引對。
”
趙元昊自襲封,即為反計,多招納亡命,峻誅殺,以兵法部勒諸羌。
始衣白窄衫,氈冠紅裡、頂,冠後垂紅結绶。
自号嵬名吾祖,凡六日,、九日則見官屬。
初制秃發令,元昊先自秃發,及令國人皆秃發,三日不從令,許衆殺之。
每欲舉兵,必率酋豪與獵,有獲則下馬環坐飲,割鮮而食,各問所見,擇取其長。
是歲春,始寇西邊,殺掠居人,下诏約束之。
居國中,僣益甚,私改元曰開運,既逾月,人告以石晉敗亡年号也,乃更廣運。
母米氏族人山喜,謀殺元昊,事覺,元昊鸩其母,殺之,沉山喜之族于河,遣使來告哀。
诏起複,以閤門祗候王用中為緻祭使,兵部員外郎郭勸為吊贈兼起複官告使。
元昊賂遺勸等百萬,勸悉拒不受。
癸酉,以淨妃、玉京沖妙仙師清悟為金庭教主、沖靜元師。
美人楊氏聽入道,賜名宗妙。
并居安和院,仍改賜院名曰瑤華宮。
乙亥,作郊廟《景安》、《興安》、《祐安》之曲。
辛巳,賜舒州學田五頃。
壬午,命龍圖閣待制燕肅、集賢校理李照、直史館宋祁同按試王樸律準。
肅時判太常寺,建言舊太常鐘磬皆設色,每三歲親視,則重飾之。
歲即久,所塗積厚,聲益不協,故有是命。
帝親閱視律準題其背以屬太常。
肅等即取鐘磬刬滌考擊,用律準按試皆合。
十一月,己醜,冊皇後。
己酉,诏親祠郊廟乃用禦所制樂章,其有司攝事樂章,令宰臣呂夷簡、李迪分撰之。
辛亥,诏太常寺:“自今享先農、釋奠文宣王、武成王,并用登歌樂,令學士院撰樂章。
”
以東上閤門使曹琮為衛州團練使。
琮兄女為後,禮皆琮主辦,于是奏曰:“陛下方以至公厲天下,臣既備後族,不宜冒恩澤,亂朝廷法;族人敢因緣請托者,願置于理。
”時論稱之。
尋出為環慶路部署、知分阝州。
屯田員外郎張亢者,奎弟也,豪邁有奇節。
常通判鎮戎軍,上言:“趙德明死,其子元昊喜誅殺,勢必難制,宜亟防邊。
”論西北攻守之計,章數十上。
帝欲用之,會丁母憂。
或傳遼聚兵幽、涿間,河北皆驚,十二月,癸酉,命亢為如京使、知安肅軍。
因入對,曰:“遼人歲享金帛甚厚,懼中國見伐,特張言耳,非其實也。
”
趙元昊獻馬五十匹,求《佛經》一藏;賜之。
己卯,宣慶使、入内都知藍繼宗,以老疾罷為景福殿使、邕州觀察使。
監察禦史裡行孫沔曰:“竊見上封事人同安縣尉李安世,辄因狂悖,妄進瞽言,下吏審問。
自孔道輔、範仲淹被黜之後,龐籍、範諷置對以來,凡在搢紳,盡思緘默。
又慮四方之人不知安世讪上犯顔,将謂安世獻忠獲罪,自遠流傳,為議非美。
伏望貸以寬恩,特免投竄,使彼偷安之士,永懷内愧之心。
”後七日,責沔知潭州衡山縣。
沔未有責命時,複上書曰:“去秋以聖體愆和,準雙日不坐之請,是則一歲中率無百馀日視事,宰臣上殿奏事,止于數刻,天下萬務,得不曠哉!伏願陛下因歲首正朝之始,霈然下令,誕告多方,每旦恭己,辨色居位,推擇大臣,講求古道,降以溫顔,俾之極論。
外則逐刺史、縣令無狀老懦貪殘之輩,内則罷公卿大夫不才谄佞詭誕之士。
掖庭之中,簡去幽曠,官寺之内,抑損重任。
教敦于上,民悅于下,皆目前可見之事,惟陛下力行而已。
”書奏,再責監永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