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晁宗悫以疾罷。
乙醜,賜禮部奏名進士合肥楊寘,等及諸科及第、出身、同出身八百三十九人。
寘察弟也。
己巳,遼使蕭特默、劉六符至京師,緻遼主書,略曰:“粵自世修歡契,時遣使轺。
切緣瓦橋關南是石晉所割,訖至柴氏,興一旦之狂謀,掠十縣之故壤,人神共怒,廟社不延。
至于貴國,肇創基業,尋與敝境,繼為善鄰。
暨乎太宗,于有征之地才定并汾,以無名之師直抵燕薊,羽召精銳,禦而獲退,遂緻彌年有戍境之勞,繼日備渝盟之事,始終反覆,前後谙嘗。
竊審專命将臣,往平河右,炎涼屢易,勝負未聞。
兼李元昊,于北朝久已稱藩,設罪合加誅,亦宜垂報。
迩者郭稹特至。
杜妨又回,雖略具音題,而但虞詐諜。
已舉殘民之伐,曾無忌器之嫌,營築長堤,填塞隘路,開決塘水,添置邊軍。
既潛稔于猜嫌,慮難敦于信睦。
倘思久好,共遣疑懷,曷若以晉陽舊附之區,關南元割之縣,俱歸當國,用康黎人!如此,則益深兄弟之懷,長守子孫之計。
緬維英悟,深達悃悰。
”
先是正月己巳,邊吏言遼使且至,帝為之旰食,曆選可使遼者,群臣皆憚行。
宰相呂夷簡舉右正言富弼,入對便殿,叩頭曰:“主憂臣辱,臣不敢愛其死。
”帝為動色。
壬申,命弼為接伴使。
弼以二月丙子發京師,至雄州,久之,特默等始入境。
遣中使慰勞,特默稱足疾不拜,弼謂曰:“吾嘗使北,病卧車中,聞命辄拜。
今中使至而君不起,此何禮也?”特默矍然起,遂使人掖而拜。
及特默等至,命禦史中丞賈昌朝館伴。
廷議不許割地,而許以信安僖簡王允甯女與遼之皇子梁王洪基結婚,或增歲賂;獨弼為結婚為不可。
初,遼太弟重元者,挾太後勢,嘗自通書币。
帝欲因今使答之,令昌朝問六符,六符辭曰:“此于太後則善,然于本朝不便也。
”昌朝曰:“即如此,而欲以梁王求和親,皇帝豈安心乎?”六符不能對。
辛未,授弼禮部員外郎、樞密直學士,将使弼報聘故也。
弼曰:“國家有急,惟命是從,臣職也,奈何逆以官爵賂之!”固辭不受。
是春,範仲淹巡邊至環州,州屬羌陰連賊為邊患。
仲淹謂種世衡素得羌心,而青澗城已堅固,乃奏徙世衡知環州以鎮撫之。
有牛家族努額者,崛強未嘗出,聞世衡至,遽郊迎。
世衡與約,诘朝至其帳。
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曰:“地險不可往。
”世衡曰:“吾方結諸羌以信,不可失期。
”遂緣險而進。
努額方卧帳中,謂世衡必不能至,世衡蹴而起,努額大驚,率其族羅拜聽命。
又有兀二族,受賊僞職,世衡招之不至,命蕃官慕恩出兵讨之。
其後百馀帳皆自歸,莫敢貳。
因令諸族置烽火,有急則舉燧,介馬以待。
又課吏民射,有過失,射中則釋其罪;有辭某事,辄因中否而與奪之。
由是人人精于射,賊不敢複近環州。
夏,四月,甲戌朔,遼主頒南征賞罰之令,欲使宋邊臣告急于朝也。
戊寅,命權禦史中丞賈昌朝等議裁減浮費。
庚辰,诏以右正言富弼為回謝國信使,西上閤門使符惟忠副之。
複書曰:“昔我烈考章聖皇帝與大契丹昭聖皇帝弭兵講好,通聘著盟,肆餘纂承,共遵谟訓,邊民安堵,垂四十年。
茲者專緻使臣,特诒緘問,且以瓦橋内地,晉陽故封,援石氏之割城,述周朝之複境。
系于異代,安及本朝!粵自景德之初,始敦鄰寶之信,凡諸細故,鹹不置懷。
況太宗皇帝親駕并郊,匪圖燕壤,當時貴國亟發援兵,既交石嶺之烽,遂舉薊門之役,義非反覆,理有因緣。
元昊賜姓稱藩,禀朔受祿,急謀狂僣,俶擾邊陲,曰鄉議讨除,已嘗聞達,杜防、郭稹傳導備詳,及此西征,豈雲無報!聘轺旁午,屢聞嫉惡之談,慶問交馳,未谕聯親之故,忽窺異論,良用惘然!謂将轸于在原,反緻譏于忌器。
複雲營築堤埭,開決陂塘,昨緣霖潦之馀,大為衍隘之患,既非疏導,當稍繕防,豈蘊猜嫌,以虧信睦!至于備塞隘路,閱習兵夫,蓋邊臣謹職之常,乃鄉兵充籍之舊,在于貴境,甯撤戍兵!一皆示以坦夷,兩何形于疑阻!顧惟歡契,方保悠長;遽興請地之言,殊非載書之約。
諒惟聰達,應切感思。
自馀令弼口陳。
”書詞,翰林學士王拱辰所撰也。
初,遼人書言太宗舉無名之師,一時莫知所答。
拱辰獨請間曰:“河東之役,本誅僣僞,遼人寇石嶺關,潛假兵以援賊,太宗怒反覆,既平繼元,遂下令北征,安得謂之無名!”帝喜,谕執政曰“非拱辰詳識故事,殆難答也。
”劉六符嘗謂賈昌朝曰:“南朝塘泺何為者哉?一葦可航,投箠可平。
不然,決其堤,十萬土囊遂可逾矣。
”時議者亦請涸其地以養兵。
帝問拱辰,對曰:“此六符誇言耳。
設險守國,先王不廢,且祖宗所以限戎騎也。
”帝深然之。
壬午,右正言、知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