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邵良佐假著作郎,使夏州。
先是良佐與賀從勖詣阙,館于都亭西驿。
承受使臣取元昊書至中書、樞密院,谕從勖以“所赍來文字,名體未正,名上一字又犯聖祖諱,不敢進,卻令赍回。
其稱男,情意雖見恭順,然父子亦無不稱臣之禮。
自今上表,隻稱舊名,朝廷當行封冊為夏國主,賜诏不名,許自置官屬。
其宴使人,坐朵殿之上;或遣使往彼,一如接見契丹使人禮。
如欲差人于界上承領所賜,亦聽之。
置榷場于保安軍,歲賜絹十萬匹、茶三萬斤,生日與十月一日賜赍之,許進奉乾元節及賀正,其沿邊興複寨栅并如舊。
”仍命良佐與從勖等同往,議定以聞。
甲辰,以韓琦、範仲淹并為樞密副使,知永興軍鄭戩為陝西四路馬步軍都部署兼經略安撫招讨等使,駐軍泾州。
琦、仲淹凡五讓,不許,乃就道。
富弼曰:“琦、仲淹并授樞密副使,然議者雲,西寇未殄,若二人俱來,或恐阙事。
願陛下采公論,一召來處内,一授職在邊,或二人一歲一更,均其勞逸,内外協濟,無善于此。
”
乙巳,以樞密副使,吏部侍郎杜衍充樞密使,宣徽南院使、忠武節度使夏竦赴本鎮。
先是以樞密使召竦于蔡州,台谏交章論“竦在陝西,畏懦不肯盡力,嘗出巡邊,置侍婢中軍帳下,幾緻軍變。
又,元昊常榜塞下,得竦首者予錢三千。
為賊所輕如此。
”且言:“竦挾詐任數,奸邪傾險,與呂夷簡不協,夷簡畏其為人,不肯引為同列,既退而後薦之,以釋宿憾。
”禦史沈邈,又言竦陰交内侍劉從願,其言尤切。
會竦已至國門,言者請毋令入見。
谏官餘靖又言:“竦累表引疾。
及聞召用,即兼驿而馳。
若不早決,竦必堅求面對,叙恩感泣,複有左右為之解釋,則聖聽惑矣。
”禦史中丞王拱辰對帝極言,帝未省,遽起,拱辰引帝裾畢其說。
前後言者合十八疏,帝乃罷竦而用衍代之。
己酉,以館閣校勘蔡襄為秘書丞、知谏院。
初,王素、餘靖、歐陽修除谏官,襄作詩賀之,辭多激勸。
三人者以其詩薦于帝,尋有是命。
丙辰,以春夏不雨,遣使祠禱嶽渎。
己未,以翰林學士五堯臣為戶部郎中,權三司使事。
堯臣始受命,言于帝曰:“今國與民皆弊矣,在陛下任臣者如何。
”因請自擇僚屬,帝納其言。
堯臣取陝西、河東三路未用兵前及用兵後歲出入财用之數會計以聞。
庚申,以鹽鐵判官呂紹甯為淮南轉運使。
紹甯至淮南,亟上羨錢十萬。
谏官歐陽修請卻所上錢,并治紹甯欺罔之罪,以戒奸吏刻剝。
呂夷簡雖罷相,猶以司徒預議軍國大事,于是谏官蔡襄疏言:“夷簡被病以來,兩府大臣受事于夷簡之門,夷簡為相,首尾二十馀年,功業無聞,今以病歸,尚貪權勢,不能力辭,伏乞特罷商量軍國大事,使兩府大臣專當責任,無所推避。
”甲子,夷簡請罷預議軍國大事,從之。
是月,國子監直講石介作《慶曆聖德詩》。
介笃學尚志,樂善疾惡,喜聲名,會呂夷簡罷,章得象、晏殊、賈昌朝、韓琦、範仲淹、富弼同時執政,而歐陽修、蔡襄、王素、餘靖并為谏官。
夏竦既拜,複奪之,以杜衍代,因大喜曰:“此盛事,歌頌吾職,其可已乎!”詩所稱多一時名臣,其言大奸,蓋斥竦也。
詩且出,孫複聞之,曰:“介禍始于此矣。
”
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庚午,錄系囚。
江、淮歲漕不給,京師乏軍儲,大臣以為憂。
樞密副使範仲淹,言國子博士宣城許元可獨倚辦,辛未,擢元江、淮、兩浙、荊湖制置發運判官。
元曰:“以六路七十二州之粟,不能足京師者,吾不信也。
”至則命瀕江州縣留三月糧,馀悉發之,遠近以次相補,引千馀艘轉漕而西。
未幾,京師足食。
癸酉,命王拱辰、田況與三司同議減放州縣科配。
乙亥,忻州地大震。
诏本路轉運、經略司安恤百姓,毋馳邊備。
鹽鐵副使林濰出知滑州。
初,入内都知張永和建議,請收民房錢十之三以助軍費,事下三司,王堯臣持不可。
永和密使人緻意曰:“能行此,則大用矣。
”明日,入見,具為帝言,因曰:“此衰世事,唐德宗所以緻亂者,非平時可行也。
”濰畏永和勢,助之甚力。
堯臣奏罷濰,以河北轉運使張日之為鹽鐵副使,議乃定。
戊寅,以虞部員外郎杜杞權發遣度支判官事,太常博士燕度權發遣戶部判官事,皆王堯臣所薦也。
權發遣三司判官始此。
杞,鎬之子;度,肅之子也。
庚辰,幸相國寺、會靈觀祈雨。
癸未,置禦史官六員,罷推直官,從禦史台請也。
乙酉,以侍禦史席平知潤州。
中丞王拱辰言其議論無取,故出之。
丁亥,置武學于武成王廟,以太常丞阮逸為武學教授。
戊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