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奏,何得遽爾!”吏還白衍,衍取答刂子焚之。
執中因谮衍曰:“衍黨二人,欲其在谏院,及臣覺其情,遂焚答刂子以滅迹。
”帝入其言。
丙戌,衍罷為尚書左丞、知兖州,制辭略曰:“自居鼎輔,靡協岩瞻,頗彰朋比之風,難處咨謀之地。
”學士承旨丁度筆也。
樞密使、工部侍郎賈昌朝,依前官平章事兼樞密使,宣徽南院使兼樞密副使王贻永為樞密使,資政殿學士、知郓州宋庠參知政事。
帝既罷範仲淹,問章得象:“誰可代者?”得象薦庠弟祁,帝雅意屬庠,乃複召用。
以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吳育、龍圖閣直學士知延州龐籍并為樞密副使。
育初尹開封,範仲淹在政府,因白事,數與仲淹迕。
既而仲淹安撫河東,有奏請,多為當國者所沮,育獨取可行者固執行之。
二月,戊子朔,分遣内臣往諸路選汰羸兵,諸州宣毅軍過三百人者無得更募,用韓琦議也。
辛卯,诏曰:“比京朝官因人保任,始得叙遷。
朕念廉士或不能以自進,其罷之。
”時監察禦史劉元瑜言:“近年考課之法,自朝官至員外郎、郎中、少卿監,須清望官五人保任,方許磨勘,适長奔競,非所以養士廉恥也。
望酌祖宗舊規,别定可行之制。
”故降是诏。
康定初,元瑜嘗言:“範仲淹以非罪貶,既複天章閣待制,宜在左右。
尹洙、餘靖、歐陽修,皆坐朋黨斥逐,此小人惡直醜正也。
”及仲淹迹危,元瑜即希章得象、陳執中意,起奏邸獄,劾竄陸經。
又言:“前除夏竦為樞密使,谏臣數人摭其舊過,召至都門而罷之。
自茲以進退大臣為己任,以激讦陰私為忠直,薦延輕薄,扇為朋比。
近除兩府,出自聖斷,獨黨人以進用不出于己,議論嘩然,臣恐複被疏罷矣。
前日孫甫薦葉清臣,毀丁度,效此也。
”磨勘保任之法,實仲淹所建,仲淹既黜,故元瑜亟奏罷之。
知制诰餘靖言:“臣伏睹近降中書答刂子,今後臣僚奏薦子孫親屬,内長子、長孫皆不拘年甲;諸子、諸孫須年十五已上,弟侄等并須年二十已上,方得奏薦;所奏親屬,并須在五服内者,竊以朝廷推恩延賞,皆欲嗣續門戶,其有老登郎署,晚得職司,其親子孫則限以年幼不得陳乞,乃旁蔭疏遠房從年長之人,是舍親用疏,遺近取遠,殆非國家善善及子孫之意。
臣親弟年已及格,不礙新條;但緣年老臣僚不得蔭其親子孫,旁奏疏屬,于理不便。
乞特降指揮,令不拘年甲,以廣賞延之典。
”從之。
壬辰,夏國主曩霄初遣使來賀正旦。
自是歲以為常。
戊戌,講《詩》,起《雞鳴》,盡《南山篇》。
先是講官不欲講《新台》,帝曰:“《詩》三百,皆聖人所删定。
義存勸戒,豈當有避!”乃命自今講讀經史毋得辄遺。
以兵部員外郎兼侍禦史知雜事趙及權判吏部流内铨。
初,铨吏匿員阙,與選人為市,及奏阙至即榜之。
吏部榜阙自及始。
诏陝西、河東經略司:“夏國雖複稱臣,其令邊臣益練軍,毋得辄弛邊備。
其城壘器甲,逐季令轉運、提點刑獄司按察之。
”從樞密副使吳育言也。
知制诰餘靖言:“昨聞西人與契丹約和,尋複侵掠,恐契丹兵忿不解,又遣使來告西伐,将命者不絕,蠹耗财用。
臣今奉使契丹,欲先谕以元昊反覆小人,其去就不足為兩朝重輕,設或攜叛,亦是常事,彼此隻邊上關報,更不專遣使臣。
”從之。
庚子,遼主駐撒刺泺。
乙巳,以馬軍都虞候公廨為太學。
庚戌,禦迩英閣,進讀《三朝經武聖略》,出陣圖數本,并陝西僧所獻兵器鐵渾撥,以示講讀官。
癸醜,桂陽監言唐和等複内寇。
三月,戊午,禦迩英閣,講《詩·匪風篇》曰“誰能烹魚,溉之釜鬻”,帝曰:“《老子》謂‘治大國若烹小鮮’,義與此同否?”丁度對曰:“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
非聖學深遠,何以見古人求治之意乎!”
杜衍、範仲淹、富弼既罷,樞密副使韓琦上疏言:“陛下用杜衍為相,方及一百二十日而罷,必陛下見其過失,非臣敢議。
範仲淹以夏人初附,自乞保邊,朝廷因而命之,固亦有名。
至于富弼,天與忠義,昨使契丹,蹈不測之禍,以正辨屈強敵,忘身立事,古人所難。
去年秋,契丹點集大兵,聲言讨伐元昊,朝廷未測虛實,弼以河朔邊備未完,又自請行,在外半年,經久禦戎之術,固已畜于胸中。
事畢還朝,甫及都門,未得一陳于陛下之前,而責補閑郡,中外不知得罪之因。
臣恐自此天下忠臣義士,指弼為戒,孰肯為國家用?所損豈細哉!臣竊見近日李用和多疾,陛下欲召李昭亮赴阙管殿前司事,而武臣中求一代昭亮者,皆難中選。
臣謂陛下不若因此改弼知定州,仍兼部署之職,遣一中使宣谕,令赴阙奏覆河北公事畢赴任,俟其陛對,慰而遣之。
弼素禀忠義,又感此恩,唯思效死,豈敢更以内外職任為意!如此,則朝廷以北事專委弼,以西事專委範仲淹,使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