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緻仕官乘輿不臨奠,帝特往奠之。
贈太尉兼侍中,谥文憲。
民間盜鑄者衆,錢文大亂,物價翔湧,公私患之。
于是河東都轉運使張奎奏:“晉、澤、石三州及威勝軍日鑄小鐵錢,獨留用河東。
”鐵錢既行,而盜鑄者獲利十之六,錢輕貨重,言者皆以為不便。
知并州鄭戩請河東鐵錢且以二當銅錢一,行一年,以三當一或以五當一;罷官爐日鑄,但行舊錢。
知澤州李昭遘亦言:“河東民燒石炭,家有橐冶之具,盜鑄者莫可诘。
而契丹亦能鑄鐵錢,以易并邊銅錢而去,所害尤大。
”
是月,翰林學士張方平、宋祁、禦史中丞楊察與三司使葉清臣先上陝西錢議,請以小鐵錢三當銅錢一,既而又請河東小鐵錢亦如之,且罷官所置爐,朝廷皆施用其言。
自是奸人稍無利,猶未能絕濫錢也。
其後诏商州罷鑄清黃銅錢,又令陝西大銅錢、大鐵錢皆一當二,盜鑄乃止。
然令數變,兵民耗于資用,類多咨怨,久之始定。
秋,七月,戊戌,以河北水,令州縣募饑民為軍。
甲寅,遼錄囚,減雜犯死罪。
八月,丁醜,右谏議大夫、權禦史中丞楊察、兵部員外郎兼侍禦史知雜事張昪并落職,察知信州,昪知瀛州。
察為禦史中丞,論事無所避。
會诏舉禦史,建言:“台屬供奉殿中,巡糾不法,必得通古今治亂良直之臣。
今舉格太密,坐細故諧置不取,恐英偉之士或有所遺。
”何郯以論事不得實,中書問狀,察又言:“禦史,故事許風聞,今以疑似之間,遽被诘問,臣恐台谏官畏罪緘默,非所以廣言路也。
”察數以言事忤宰相陳執中,故坐與昪俱黜。
其後監察禦史建陽陳旭數言昪宜在朝廷,帝曰:“吾非不知昪賢,然言詞不擇輕重。
”旭請其事,帝曰:“頃論張堯佐事,雲‘陛下勤身克己,欲緻太平,奈何以一婦人壞之!’”旭曰:“此乃忠直之言,人臣所難也。
”帝曰:“昪又論楊懷敏雲:“懷敏苟得志,所為不減劉季述。
’何至于此?”旭曰:“昪志在去惡,言之不激,則聖意不回,亦不可深罪也。
”
知陝州吳育上言:“近傳三司判官楊儀下獄,自禦史台移劾都亭驿,械縛過市,萬目驚駭。
及聞案具,乃止坐請求常事,非有枉法贓賄。
又傳所斷罪名,法不至此,而出朝廷特旨,恐非恩歸主上、法在有司之意也。
且儀身預朝行,職居館閣,任事省府,使有大罪,雖加誅斬,自有憲章。
苟不然者,一旦至此,使士大夫不勝其辱,下民輕視其上,非所以養廉恥、示敦厚也。
儀罪未斷,臣不敢言。
今事已往,且無救解之嫌,止祈聖神此後詳審庶事,毋輕置诏獄。
具案之上,自非情涉巨蠹,且從有司論谳,不必法外重行。
如此,足以安人心,靜風俗,養廉恥,召和平,天下之幸也。
”
丙戌,遼複南京貧戶租稅。
戊子,遼以殿前都點檢耶律義先為行軍都部署,以中順軍節度使夏行美副之,伐富努裡。
己醜,以河北、京東、西水災,罷秋宴。
甲午,禦迩英閣,讀《政要》。
是月,殿中侍禦中何郯言:“臣昨于六月内贈具奏論,今歲災異,為害甚大,陳執中首居相位,實任其責,因舉漢時以災異冊免三公故事,乞因執中求退,從而罷免,以答天意,未蒙施行。
今霖雨連晝夜不止,百姓憂愁,豈非大臣專恣,務為壅蔽,陰盛侵陽所緻?況執中所舉事,多不副天下人心,怨咨盈耳。
如向傳式不才,累被人言,不可任以要劇,而執中以私恩用傳式至三司副使。
呂昌齡曲事執中,執中寵嬖之,兄弟至為三司判官。
此皆聖意所明知,所以傳式、昌齡并罷要職;而執中則釋而不問,竊所未安。
兼風聞執中以舊識寬減前京東轉運使張鑄,不案告孔宜溫謀反人狀罪犯,及以私憤降開封府界提點李肅之差遣,挾情高下,豈是至公?其它專權恣縱,不可盡數。
伏望罷免執中,以慰天下之望。
”
九月,戊午,诏三司以今年江、淮所運米二百萬斛轉給河北州軍。
己未,殿中侍禦史何郯言:“近年大臣罷兩府任,便陳乞子弟召試,充館職或出身,用為恩例。
望自今後,館閣不許臣僚陳乞子弟外,其陳乞及奏舉召試出身,候有科場與免取解及南省試,令赴禦前與舉人同試,以塞私幸。
”诏:“今後臣僚奏子孫弟侄等乞出身及館職,如有合該恩例者,類聚一處,候及三五人,送學士院試詩、賦、論三題,仍封彌、譽錄考試。
其試官,令中書具學士姓名進呈點定,仍精加考試,候點到等第,臨時取旨。
”
癸亥,三司言韶州天興場銅歲采二十五萬斤,請置監鑄錢,诏以為永通監。
冬,十月,壬午,進美人張氏為貴妃,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先是夏竦倡議欲尊異美人,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王贽,因言賊根本起皇後閤前,請究其事,冀動搖中宮而陰為美人地。
禦史何郯入見,帝以贽所言谕郯,郯曰:“此奸人之謀,不可不察。
”帝悟,乃止。
然美人卒用扈跸功進妃位。
甲申,遼南院大王耶律罕班卒,年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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