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自皇祐五年秋至去年冬,知州凡換七人,河北諸州,大率如此。
欲望兵馬練習,固不可得。
伏見雄州馬懷德,恩州劉渙,冀州王德恭,皆有材勇智慮,可責以辦治,乞令久任。
”從之。
三月,癸亥,遼主以皇太弟重元生日,典赦行在及長春、鎮北二州徒以下罪。
丁卯,诏:“修起居注,自今每禦迩英閣,立于講讀官之次。
”初,賈黯請左右史入閣記事,帝賜坐于禦榻西南。
至是修起居注石揚休言,恐上時有宣谕咨訪,而坐遠不悉聞,因令立侍焉。
丙子,诏封孔子後為衍聖公。
初,太常博士祖無擇言:“文宣王四十七代孫孔宗願襲封文宣公。
按前史,孔子之後襲封者,在漢、魏曰褒成、宗聖,在晉、宋曰奉聖,後魏曰崇聖,北齊曰恭聖,後周及隋并封以鄒國公,唐初曰褒聖,開元初,始追谥孔子為文宣王,又以其後為文宣公。
然祖谥不可加後嗣,乞诏有司更定美号。
”乃下兩制定議,更封宗願而令世襲焉。
翰林學士、群牧使楊偉等,言判官、殿中丞王安石,文行頗高,乞除職名。
中書檢會安石累召試不赴,诏特授集賢校理,安石又固辭不拜。
癸未,以權知開封府蔡襄為樞密直學士、知泉州,以母老自請也。
襄工筆劄,帝尤愛之,禦制《李用和碑文》,诏使襄書。
後又敕襄書溫成皇後父清河郡王碑,襄曰:“此待诏職也。
”卒辭之。
丙戌,迩英閣王洙講《周官》典瑞含玉,帝曰:“若使人用此而骨不朽,豈如功名之不朽哉!”
丁亥,知審刑院張揆,言知虢州周日宣妄言澗水沖注城郭,當坐不實之罪。
帝曰:“州郡多奏祥瑞,至水旱之災,或抑而不聞。
今守臣自陳墊壞官私廬舍,意亦在民,當恕其罪。
”
翰林學士歐陽修言:“朝廷欲俟秋興大役,塞商胡,開橫隴,回大河于故道。
夫動大衆必順天時,量人力,謀于其始而審于其終,然後必行,計其所利者多,乃可無悔。
往年河決商胡,執政之臣,不審計慮,遽謀修塞,凡科配梢芟一千八百萬,騷動六路百馀州軍,官吏催驅,急若星火,虛費民财,為國斂怨。
今又聞複有修河之役,聚三十萬人之衆,開一千馀裡之長河,計其所用物力,數倍往年。
當此天災歲旱、民困國貧之際,不量人力,不順天時,知其有大不可者五:蓋自去秋至春半,天下苦旱,而京東尤甚,河北次之,國家常務安靜,赈恤之猶恐民起為盜,況于兩路聚大衆,興大役乎!此其必不可者一也。
河北自恩州用兵之後,繼以兇年,人戶流亡,十失八九,數年以來,稍稍歸複,而物力未充。
又,京東自去冬無雨雪,麥不生苗,将逾暮春,粟未布種,農心焦勞,所向無望。
若别路差夫,又遠者難為赴役,一出諸近,則兩路力所不任,此其必不可者二也。
往年議塞滑州決河,儲積物料,誘率民财,數年之間,始能興役。
今國用方乏,民力方疲,且合商胡,塞大決之洪流,此一大役也;鑿橫隴,開久廢之故道,又一大役也;自橫隴至海千馀裡,埽岸久已廢頓,須興緝,又一大役也。
往年公私有力之時,興一大役尚須數年,今猝興三大役于災旱貧虛之際,此其必不可者三也。
就令商胡可塞,故道未必可開。
鲧障洪水,九年無功,禹因水之流,疏而就下,水患乃息。
今欲逆水之性,障而塞之,奪洪河之正流,使人力斡而回注,此其必不可者四也。
橫隴湮塞已二十年,商胡決又數歲,故道已平而難鑿,安流已久而難回,此其必不可者五也。
宜速止罷,用安人心。
”
是月,以旱除畿内民逋租及去年秋逋稅,罷營繕諸役。
诏中外鹹言得失。
龐籍密疏曰:“太子天下本,今陛下春秋固方盛,然太子不豫建,使四方無所系心。
願擇宗室之宜為嗣者早決之,群情既定,則災異可塞矣。
”
夏,四月,丙申,上封者言:“有蔭子孫犯杖以上私罪,情理重者,令州縣批所犯于用蔭官诰之後;若三犯,奏聽裁。
”從之。
宰臣陳執中,初為禦史所劾,即家居待罪不敢出,庚戌,複入中書視事。
辛亥,罷諸路裡正衙前。
先是知并州韓琦言:“州縣生民之苦,無重于裡正衙前。
自兵興以來,殘剝尤甚,至有孀母改嫁,親族分居,或棄田與人,以免上等,或非命求死,以就單丁,規圖百端,苟脫溝壑之患,殊可痛傷。
自今罷差裡正衙前,隻差鄉戶衙前,令于一縣諸鄉中第一等,選一戶物力最高者為之。
”于是下京畿、河北、河東、陝西、京西轉運使相度利害,皆謂如琦所議便。
又,知制诰韓绛言:“臣嘗安撫江南東、西路,見兩路衙前應役不均,請行鄉戶五則之法。
”又,知制诰蔡襄言:“臣嘗為福建路轉運使,見一縣之中,所差裡正衙前有三四年或五七年輪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