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者,一百貫至十貫,皆入十分重難。
請止以産錢多少定其所入重難之等。
”乃命绛、襄與三司使、副、判官置司同定奪。
遣都官員外郎吳幾複往江東,殿中丞蔡禀往江西,與本路長吏、轉運使相度。
因請行五則法,更著淮南、兩浙、荊湖、福建之法,下三司頒行之。
其法雖逐路小有不同,然大率得免裡正衙前之役,民甚便之。
乙卯,诏三司出米,京誠諸門裁其價以濟流民。
知谏院範鎮言:“竊以水旱之作,由民之不足而怨;民之不足,由有司之重斂;有司之重斂,由官冗兵多,與土木之費廣而經制不立也。
國家自陝西用兵增兵以來,賦役煩重,及近年不惜高爵重祿,假借匪人,轉運使複于常賦外進羨錢以助南郊,其馀無名斂率,不可勝計,皆貪政也。
貪政之發,發于掊克暴虐,此民所以怨,幹天地之和而水旱作也。
臣欲乞使中書、樞密院通知兵民财利大計,與三司量其出入,制為國用,天下民力,庶幾少寬,以副陛下憂勞之心。
”自天聖以來,帝每以經費為慮,命官裁節,臣下亦屢以為言,而有司不能承上之意,牽于習俗,卒無所建明,議者以為恨焉。
丙辰,殿中侍禦史趙抃言:“宰相陳執中,退處私第,不赴朝請,前後數月,外議謂陛下不即降黯,是欲使全而退之。
今執中遽然趨朝,再入中書,不知陛下以臣言為是邪,為非邪?執中之罪為有邪,為無邪?陛下若以執中為非,即乞罷免相位,以從公議。
若以臣言為非,亦乞竄臣遠方,以誡後來。
”不報。
五月,己未,錄囚。
辛酉:诏“中書公事,自今并用祖宗故事施行。
”初,宰臣劉沆建言中書不用例,議者皆以為非便,左司谏賈黯奏罷之。
戊寅,诏曰:“朕祗紹駿谟,厲精庶政,籲惟近歲,薦至煩言,以為參顧問者間怵于私,屍言職者或失于當,莅官無匪懈之恪,專觊謬恩,薦士乖責實之誠,時容私謝。
至于命令之下,以及诏除之行,論議所移,綱條益紊,爰申戒告,以厲浚明。
苟迷修省之方,浸長澆浮之俗,必從吏議,以正邦彜。
”時上封者言:“古之取士以德行,故淳明樸茂之人用;後世取士以辭章,故浮薄纖巧之人進。
望條列弊事,申戒百官。
”故降是诏。
禦史中丞孫抃與其屬乞正陳執中之罪,以塞中外公議,不報。
于是抃與知雜事郭申錫、侍禦史毋湜、範師道、殿中侍禦史趙抃同乞上殿,閤門以違近制,不許。
壬午,诏抃等輪日入對。
知谏院範鎮言:“禦史全台請對,陛下何不延問,聽其所陳,别白是非,可行則行,其不可亦當明谕其故,使知自省。
今拒其請,非所以開言路也。
”旋命孫抃、郭申錫、趙抃以次入對,皆以罷執中為請。
是月,遼主駐南崖。
六月,己醜,以翰林學士歐陽修為翰林侍讀學士、知蔡州,知制诰賈黯知荊南,皆從所乞也。
先是修奏疏言:“伏見宰臣陳執中,自執政以來,不協人望,累有過惡,招緻人言;而執中遷延,尚玷宰府。
陛下憂勤恭儉,仁愛寬慈,堯、舜之用心也;而紀綱日壞,政令日乖,國用益困,流民滿野,濫官滿朝,此由用相不得其人也。
近年宰相多以過失,因言者罷去。
陛下不悟,以為宰相當由人主自去,不可因言者而罷之,故宰相雖有大惡,而屈意以容之;彼雖惶恐求去,而屈意以留之;雖天災水旱,饑民流離死亡道路,皆不暇顧,而屈意以用之。
其故非它,直欲拒言事者耳。
夫言事者何負于陛下哉!使陛下上不顧天災,下不恤人言,以天下之事,委一不學無識、謅邪狠愎之執中而甘心焉,言事者本欲益于陛下而反損聖德者多矣。
然而言事者之用心,本不圖至于此也,由陛下好疑自用而自損也。
今陛下用執中之意益堅,言事者攻之愈切,陛下方思有以取勝于言事者。
而邪佞之臣,希合上意,将曰執中宰相,不可以小事逐,不可使小臣動搖,甚則誣言事者欲逐執中而引用它人。
陛下樂聞斯言,不複察其邪佞,所以拒言事者益峻,用執中益堅。
夫以萬乘之尊,與三數言事小臣角必勝之力,萬一聖意必不可回,則言事者亦當知難而止矣。
然天下之人與後世之議者,謂陛下拒忠言,庇愚相,以陛下為何如主也!前日禦史論梁适罪惡,陛下赫怒,空台而逐之。
而今日禦史又複敢論宰相,不避雷霆之威,不畏權臣之禍,此乃臣能忘其身而愛陛下者也,陛下嫉之,惡之,拒之,絕之。
執中不學無識,憎愛挾情,除改差缪,取笑中外,家私穢惡,流聞道路,阿意順旨,專事逢君,此乃謅上傲下愎戾之臣也,陛下愛之,重之,不忍去之。
陛下睿智聰明,群臣善惡,無不照見,不應倒置如此,直由言事者太切,而激成陛下之疑惑耳。
執中不知廉恥,複出視事,此不足論,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