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甘言謅笑,靡所不至,于是士卒翕然譽之,而歸怨于上矣。
“臣愚以為陛下當奮剛健之志,宣神明之德,凡群臣奏事,皆察其邪正,辨其臧否,熟問深思,求合于道,然後賞罰黜陟,斷而行之,則天下孰不曠然悅喜!其馀民事,皆委之州縣,一斷于法,或法重情輕,情重法輕,可殺可徒,可宥可赦,并聽本州申奏,決之朝廷,何必出于經略安撫使哉!轉運使規畫号令,行下諸州,違戾不從者,朝廷當辨其曲直,若事理實可施行,而州将恃貴勢故違之者,當罪州将,勿罪轉運使。
将校士卒之于州縣及所統之官或公卿大臣,有悖慢無禮者,明著階級之法,使斷者不疑。
将帥之官,廢法違道以取悅于下、歸怨于上者,當随其輕重,誅竄廢黜;公正無私、禦衆嚴整者,當量其才能,擢用褒賞。
如是則上雖勤而下用命矣。
”
又曰:“食貨者,天下之急務,願複置總計使之臣,使宰相領之。
若府庫空竭,闾閻愁困,四方之民,流轉死亡,而曰我能論道經邦,燮理陰陽,非愚臣之所知也!”
己酉,龍圖閣直學士、吏部員外郎兼侍講、知谏院楊畋卒,贈右谏議大夫。
畋素謹畏,每奏事,必發封數四而後上之。
自奉甚約,及卒,家無馀資。
特賜黃金二百兩;其後端午賜講讀官禦飛白書扇,亦遣使特賜,置其柩所。
己未,以知荊南府李參為群牧使。
執政初議欲用參為三司使,孫抃獨不可,曰:“此人若主計,外台承風刻削,則天下益困弊矣。
”乃不果用。
庚申,大宗正司言,右衛大将軍、嶽州團練使宗實繳還秦州防禦使、知宗正事敕告;诏不許。
庚午,樞密副使、給事中包拯卒,贈禮部尚書,谥孝肅。
拯性峭直,立朝剛毅,人以其笑為黃河清。
知開封府時,京師為之語曰:“關節不到,有閻羅包老。
”然奏議平允,常惡欲吏苛刻,務為敦厚,雖甚疾惡,未嘗不推以忠恕。
平居無私書,故人親黨有幹請,一皆絕之。
居家儉約,衣服器用飲食,雖貴如布衣時。
六月,丙子朔,歲星晝見。
遼主駐圖庫裡。
癸未,以單州團練使劉永年知代州。
遼人取山木,積十馀裡,辇載相屬于路,前守懼生事,不敢遏,永年曰:“敵人伐木境中而不治,它日将不可複制。
”遣人縱火,一夕盡焚之;上其事,帝稱善。
遼移文代州捕縱火盜,永年報曰:“賊固有罪;然在我境,何預汝事!”遂不敢複言。
鄜延經略司言:“得宥州牒,夏國改西市監軍司為保泰軍,威州監軍司為靜塞軍,綏州監軍司為祥祐軍,左廂監軍司為神勇軍。
”且言:“諒祚舉措,近歲多不循舊規,恐更僣拟朝廷名号。
漸不可長,乞擇一才臣下诏诘問,以杜奸萌。
”從之。
于是遣供備庫副使張宗道賜諒祚生辰禮物。
宗道初入境,迎者至,欲先宗道行馬,及就坐,又欲居東,宗道固争之。
迎者曰:“主人居左,禮之常也,天使何疑焉!”宗道曰:“宗道與夏主比肩以事天子,夏主若自來,當為賓主。
爾陪臣也,安得為主人!當循故事,宗道居上位。
”争久不決,迎者曰:“君有幾首,乃敢如是!”宗道大笑曰:“宗道有一首耳,來日已别家人。
今欲取宗道首則取之,宗道之死得其所矣,但夏國必不敢耳。
”迎者曰:“譯者失詞,某自謂無兩首耳。
”宗道曰:“譯者失詞,何不斬譯者?”乃先宗道。
迎者曰:“二國之歡,有如魚水。
”宗道曰:“然。
天朝,水也;夏國,魚也。
水可無魚,魚不可無水。
”
丁亥,秘閣上補寫禦鑒書籍。
先是歐陽修言:“秘閣初為太宗藏書之府,并以黃绫裝潢,号日太清本。
後因宣取入内,多留禁中,而書頗不完。
請降舊本,令補寫之。
”遂诏龍圖、天章、寶文閣、太清樓管句内臣,檢所阙書錄上,于門下省補寫。
至是上之,賜判秘閣範鎮及管句補寫官銀絹有差。
辛醜,遼以右伊勒希巴瑪陸為奚六部大王。
是月,遼主禦清涼殿,放進士王鼎第九十三人。
秋,七月,戊申,太白經天。
壬子,太常禮院言:“皇祐參用南郊百神之位,不應祀法。
宜如隋、唐舊制,設昊天上帝、五方位,以真宗配,而五人帝、五官神從祀,馀皆罷。
又,前一日親飨太廟,當時嘗停孟冬之薦。
考詳典禮,宗廟時祭,未有因嚴配而辍者。
今明堂去孟冬畫日尚遠,請複薦廟。
前者祖宗并侑,今因典獨配;前者地祗、神州并飨,今以配天而亦罷。
是皆變禮中之大者也。
開元、開寶二《禮》,五帝無親獻儀。
舊禮,先詣昊天奠獻,五帝并行分獻,以侍臣奠币,皇帝再拜,次詣真宗神坐,于禮為允。
”诏恭依,而五方帝亦行親獻。
甲寅,廣西轉運使李師中,轉運判官劉牧,各罰銅二十斤。
先是嶺南多曠土,茅菅茂盛,蓄藏瘴毒。
師中募民墾田,縣置籍,期永無稅,以種及三十頃為田正,免科役。
于是地稍開辟,瘴毒減息。
而師中與牧坐擅除稅不以聞,故蒙罰。
甲子,以知虔州趙抃為禮部員外郎兼侍禦史知雜事。
丁卯,右衛大将軍、嶽州團練使宗實辭秦州防禦使、知宗正寺,不許。
是月,右正言王陶上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