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禦崇政殿閱武士。
丙午,封楚三闾大夫屈平為忠潔侯。
二月,丁未朔,夏人圍蘭州,數十萬衆奄至,已據兩關,李浩閉城距守。
钤轄王文顧請擊之,浩曰:“城中騎兵不滿數百,安可戰?”文郁曰:“賊衆我寡,正當折其鋒以安衆心,然後可守。
此張遼所以破合肥也。
”及夜,集死士七百馀人,缒城而下,持短刃突之,賊驚潰,争渡河,溺死者甚衆。
丙辰,以夏人犯蘭州,貶李憲為經略安撫都總管。
以王文郁為西上閤門使,代李浩知蘭州。
甲子,三省言:“禦史台六察按官,以二年為一任。
欲置簿,各書其糾劾之多寡當否為殿最,歲終條具,取旨升黜,事重者随事取旨。
”從之。
三月,辛卯,夏人寇蘭州,副總管李浩以衛城有功,複隴州團練使。
丙申,河東将薛義敗夏人開葭蘆西嶺。
己亥,河東将高永翼敗複人于真卿流部。
夏,四月,丙午朔,遼境大雪,平地丈馀,馬死者十之六七。
辛亥,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知延州種谔卒。
谔善馭将士,然殘忍好殺,左右有犯者,立斬之;或先刳肺肝,坐者掩面,谔飲食自若。
敵亦畏其敢戰,故數有功。
自熙甯初,谔首興邊事,再舉西伐,皆其始謀,終緻永樂之敗,每恨為徐禧、沈括所抑,疽發背而卒。
議者謂谔不死,邊事不已。
甲子,禮部郎中林希上《兩朝寶訓》。
李浩敗夏人于巴放谿。
辛未,雨土。
是月,中書舍人曾鞏卒。
鞏為文自成一家。
少與王安石遊,安石聲譽未振,鞏導之于歐陽修;及安石得志,遂與之異。
帝嘗問:“安石何如人?”對曰:“安石文學行義不減揚雄,以吝,故不及。
”帝曰:“安石輕富貴,何吝也?”曰:“臣所謂吝者,謂其勇于有為,吝于改過耳。
”呂公著嘗言于帝曰:“鞏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
”故不至大用。
五月,庚寅,以旱慮囚。
夏人寇蘭州,圍九日。
甲午,大戰,侍禁韋定死之。
癸卯,诏賜資州孝子支漸粟帛。
是月,遼主如黑嶺。
夏人寇麟州神堂砦,知州訾虎督兵出戰,敗之。
诏虎自今毋得輕易出入,恐失利損威以張虜勢,遇有寇邊,止令裨将以兵捍逐。
六月,乙巳朔,诏禦史台六察各置禦史一員。
癸醜,以禮部尚書黃履為禦史中丞。
履以大臣多因細故罰金,遂言:“大臣罪在可議,黜之可也,可恕,釋之可也,豈可罰以示辱哉?”時又制侍郎以下不許獨對,履言:“陛下博訪庶政,雖遠外微官,猶令獨對,顧于侍從乃弗得邪?”遂刊其制。
禦史翟忠言事,有旨诘所自來。
履谏曰:“禦史以言為職,非有所聞,則無以言。
今乃究其自來,則人将懲之,台谏不複有聞矣。
”
先是诏大理兼鞫獄所承内降公事,意必傅重;少卿韓晉卿獨持平核實,無所上下,帝知其才,尚書省建,擢刑部郎中。
天下大辟請谳,執政或以為煩,将劾不應谳者,晉卿适白事省中,因曰:“聽斷求實,朝廷之心也。
今谳而獲戾,後不來矣。
”議者或引唐日覆奏,欲令天下庶獄悉從奏決,晉卿曰:“法在天下,而可疑、可矜者上請,此祖宗制也。
今四海一家,欲械系待朝命,恐罪人之死于獄多于伏辜者矣。
”朝廷皆從之。
己未,遼主駐散水原。
甲子,以耶律阿蘇為契丹行宮都部署,以耶律慎思為北院樞密副使。
庚午,遼主命諸路檢校脫戶罪至死者原之。
閏月,乙亥朔,夏主秉常遣使來貢。
永樂之役,夏人亦以是困敝,其西南都統昴星嵬名濟移書泾原劉昌祚,乞通好如初。
昌祚以聞,帝谕昌祚答之。
及入寇屢敗,國用益竭,乃遣使來貢,上表曰:“臣自曆世以來,貢奉朝廷,無所虧,迨至于近歲,尤甚歡和。
不意憸人誣間,朝廷特起大兵,侵奪疆土城砦,因茲構怨,遂緻交兵。
今乞朝廷示以大義,特還所侵。
倘垂開納,别效忠勤。
”帝賜诏曰:“比以權強,敢行廢辱,朕令邊臣往問,匿而不報。
王師徂征,蓋讨有罪。
今遣使造庭,辭禮恭順,仍聞國政悉複故常,益用嘉納。
已戒邊吏毋辄出兵,爾亦慎守先盟。
”
戊寅,诏陝西、河東經略司,其新複城砦徼循,毋出二三裡;夏之歲賜悉如其舊,唯乞還侵疆不許。
遼主知庶人浚之冤,悔恨無及,追谥為昭懷太子,以禮改葬玉峰山。
丙戌,汴水溢。
丁亥,準布貢于遼。
己醜,遼以知興中府事邢熙年為漢人行宮都部署;以漢人行宮都部署王績為南院樞密副使。
丙申,守司徒、開府儀同三司韓國公富弼卒,谥文忠。
弼年八十,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