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以蘭州易塞門、安遠二砦,诏數以違順不常而卻其請。
甲寅,令範祖禹依先朝故事,止兼侍講。
乙卯,遼興中府甘露降,遼主遣使祠佛飯僧。
丁巳,诏;“今後南郊合祭天地,依元祐七年例施行,罷禮部集官詳議。
”
甲子,以知永興軍李清臣為吏部尚書。
癸酉,遼主獵于西山。
癸未,蘇轼同呂希哲、吳安詩、豐稷、趙彥若、範祖禹、顧臨請以唐宰相陸贽《奏議》校正繕寫進呈。
五月,己卯,以吏部尚書李清臣為資政殿學士、知真定府,姚勔論其不當召用故也。
辛卯,禦史董敦逸、黃慶基并罷。
敦逸四狀言蘇轍,慶基三狀言蘇轼,謂轼昔為中書舍人,所行制詞,指斥先帝,而轍相與表裡以紊朝政。
三省同進呈,呂大防奏曰:“敦逸、慶基言轼制詞謗毀先帝,臣竊觀先帝聖意,本欲富國強兵以鞭撻四裔,而一時群臣将順太過,故事或失當。
及太皇太後與皇帝臨禦,因民所欲,随時救改,蓋事理當然耳。
漢武帝好用兵,重斂傷民,昭帝嗣位,博采衆議,多行寝罷;明帝尚察,屢興慘獄,章帝易之以寬厚,天下悅服;未有以為謗毀先帝者也。
至如本朝真宗即位,弛放逋欠以厚民财;仁宗即位,罷修宮觀以息民力;亦未聞當時士大夫有以為毀謗先帝者。
自元祐以來,言事官有所彈擊,多以謗毀先帝為辭,非惟中傷善類,兼欲搖動朝廷,意極不善。
若不禁止,久将為患。
”蘇轍因奏曰:“臣昨取兄轼所撰呂惠卿制觀之,其言及先帝者,有曰:‘始以帝堯之仁,姑試伯鲧,終焉孔子之聖,不信宰予。
’兄轼豈謗毀先帝者邪?臣聞先帝末年,亦自深悔已行之事,但未暇改耳。
元祐變更,蓋追述先帝美意而已。
”太皇太後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
”大防曰:“聞永樂敗後,先帝嘗咎兩府大臣略無一人能相勸谏,然則一時過舉,非出先帝本意明矣。
”太皇太後曰:“此事官家當深知。
”于是斥敦逸、慶基為湖北、福建轉運判官。
中丞李之純、禦史楊畏、來之邵言二人誣陷忠良,其責太輕。
丙申,诏各與知軍差遣,敦逸知臨江軍,慶基知南康軍。
蘇轼以劄子自辨,言:“臣任中書舍人日,适值朝廷竄逐數人,所行告詞,皆是元降詞頭所述罪狀,非臣私意所敢增損。
内呂惠卿告詞,事涉先朝,不無所忌。
臣愚意以為古今如鲧為堯之大臣而不害堯之仁,宰予為孔子高弟而不害孔子之聖。
又況再加貶黜,深惡其人,皆先朝本意,則臣區區之忠,蓋自謂無負矣。
今慶基乃反指以為诽謗,不亦矯誣之甚乎!其馀所言李之純、蘇頌、劉誼、唐義問等告詞,皆是慶基文緻附會以成臣罪。
此事始于朱光庭,盛于趙挺之,而極于賈易,今慶基複宗師之。
臣恐陰中之害,漸不可長,非獨為臣言也。
”太皇太後令轍谕曰:“緣近來衆人正相捃拾,且須省事。
”轼乃具答刂子稱謝曰:“昔東漢孔融,才疏意廣,是以遭路粹之冤;西晉稽康,才多識寡,是以遇鐘會之禍。
臣人無二子之長而兼有古人之短,若非陛下至公而行之以恕,至仁而照之以明,則臣已下從二子遊久矣,豈複有今日哉!”
是月,水官又請進梁村上下約,束狹河門,趙偁争不能得。
既涉漲水,遂壅而潰,南泛德清,西決内黃,東淤梁村,北出阚村,宗城決口複行,魏店北流淤斷,河水四出,壞東郡浮梁,幅員數百裡,漂廬舍,敗冢墓。
遺民之僅免者,老弱聚金堤上,哀号之聲,數舍不絕。
六月,丁未朔,遼主駐散水原。
甲寅,禮部尚書蘇轼乞知越州,诏不允。
戊午,尚書左丞梁焘,罷為資政殿學士、同醴泉觀使。
故事,宮觀使非宰相不除,遂置同使之名以寵之。
焘初以議邊事不合,即屬疾求罷。
章屢上,帝皆遣内侍封還,仍問所以必去之理,并密訪人材,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見聽,而詢人材之可用者,非臣所敢當也。
”使者再至,乃具奏曰:“陛下必欲知可大用之人,且圖任舊人中堅正純厚有人望者,不牽左右好惡之言以移聖意,天下幸甚!”尋乞補外,出知颍昌府。
臨行,帝遣内侍賜茶藥,宣谕曰:“已用卿言,複相範純仁矣。
”
先是劉摯罷相,帝欲複用範純仁,乃出禦劄以問呂大防。
大防對曰:“如所宣示,實允群議。
遂遣内侍李倬赍诏書召純仁赴阙。
己未,楊畏言:“純仁方罷帥降官,名在谪籍,而陛下遽命以為相,賞罰不明,何以诏示天下!”來之邵又言純仁師事程頤,闇很不才。
皆不聽。
畏與蘇轍俱蜀人,前擊劉摯,後擊蘇頌,皆陰為轍道地,太皇太後覺之,故複自外召純仁。
畏尋又言轍不可大用雲。
秋,七月,丙子朔,以範純仁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
入對,太皇太後曰:“人言相公必先進王觌、彭汝砺,如何?”純仁曰:“此二人實有士望,臣終不敢保位蔽賢,惟陛下加察。
”
辛卯,遼主如黑嶺。
遼樞密使阿蘇,以蕭托輝嘗言其短,深銜之。
會西圉不甯,阿蘇奏曰:“邊隅重大,可擇重臣鎮撫。
”遼主曰:“托輝何如?”阿蘇曰:“誠如聖旨。
”遂以托輝為西南面招讨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