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
”論奏以千百數。
诏率下河北轉運司議,同列多畏恐,不敢正言,或以不知河事為解。
轉動副使趙偁,獨居中持議,不少假借,每沮卻之,因上《河議》,其略曰:“自頃有司回河幾三年,工費騷動,半于天下;複為分水,又四年矣。
古所謂分水者,回河流,相地勢,導而分之,蓋其理也。
今乃橫截河流,置埽約以扼之。
開浚河流,徒為淵潭,其狀可見。
況故道千裡,其間又有高處,故累歲漲落,辄複自斷。
臣謂當完大河北流兩堤,複修宗城廢堤,閉宗城口,廢上下約,開阚村河門,使河流端直以成深道。
聚三河工費以治一河,一二年可以就緒,而河患庶幾息矣。
”
紹聖元年遼大安十年
春,正月,丙申,夏國遣使來貢。
趙偁又上言:“先帝灼見河勢,且鑒屢閉屢塞之患,因順其性,使之北行,此萬世策也。
自有司置埽創約,橫截河流,回河不成,因為分水。
初決南宮,再決宗城,三決内黃,水皆西決,則地勢西下,較然可知。
今欲弭息河患,而逆地勢,戾水性,臣未見其能就效也。
臣請開阚村河口,修平鄉、巨鹿埽、焦家等堤,浚澶淵故道以備漲水;如此,則五利全而河患息矣。
”
水官又請權堰梁村,縷斷張包等河門,閉内黃決口,開雞爪,疏口地,回河東流。
于是诏遣中書舍人呂希純、殿中侍禦史井亮采乘傳相視,且會逐司定議。
偁議以為:“東流闊處無二百步,益以漲水,何可勝約!去歲嘗開雞爪十五馀丈,未幾生淤,形勢可見。
一日東流既不容,北流又悉閉,上壅橫潰之患,可勝道哉!請先導張包以存北流,修西堤以備漲水,因其順快,水流既通,則河将自成矣。
”時獨東路提刑上官均與偁議合,而衆相論難,累日不決。
乃周視東北流,較形勢,審利害,會逐司诰之,曰:“将浚雞爪以決東河于北流,可乎?”水官曰:“不可。
張包存則東流敗矣。
”诏使曰:“審爾,則水之趨北,勢也,奈何逆之?”由是從偁議,奏請存張包而治北流。
會诏中格,複罷。
是月,遼主如春水。
準布别部侵遼,四捷軍都監特默死之。
二月,丁未,以戶部尚書李清臣為中書侍郎,以兵部尚書鄧溫伯為尚書右丞。
清臣首倡紹述,溫伯和之。
時進用大臣,皆從中出,侍從、台谏,亦多不由進拟。
範純仁乃言于帝曰:“陛下親政之初,四方拭目以觀,天下治亂,實本于此。
舜舉臯陶,湯舉伊尹,不仁者遠。
縱未能如古人,亦須極天下之選。
”帝不納。
己酉,葬宣仁聖烈皇後于永厚陵。
己未,祔神主于太廟。
甲子,诏依章獻明肅皇後故事,罷避高遵甫諱。
是月,夏國進馬,助太皇太後山陵;複遣使再議易地,诏不允。
三月,壬申朔,日有食之。
癸酉,以知陳州蔡卞為中書舍人。
乙亥,尚書左仆射呂大防罷。
大防位首相逾六年,當國日久,群怨皆歸。
及宣仁始祔廟,侍禦史來之邵乞先逐大防以破大臣朋黨,因疏列神宗簡拔之人章惇、安焘、呂惠卿等,以備進用。
大防亦自求去位,帝亟從之,诏以觀文殿大學士知颍昌府。
後二日,改知永興軍。
乙酉,禦集英殿,試進士,策曰:“今複詞賦之選而士不知勸,罷常平之官而農不加富,可差可募之說紛而役法病,或東或北之論異而河患滋,賜土以柔遠也而羌夷之患未弭,弛利以便民也而商賈之路不通。
夫可則因,否則革,惟當之為貴,聖人亦何有必焉!”李清臣之詞也。
戊子,徙封徐王颢為冀王。
癸巳,诏赈京東、河北流民,貸以谷麥種,谕使還業,蠲今年租稅。
丁酉,賜禮部奏名進士、諸科九百七十五人及第、出身。
時考官取進士答策者,多主元祐。
及楊畏覆考,乃悉下之,而以主熙、豐者署前列,拔畢漸為第一。
自此紹述之論大興,國是遂變矣。
是日,蘇轍罷。
先是轍上疏曰:“伏見禦試策題,曆诋近歲行事,有紹複熙甯、元豐之意。
臣謂先帝以天縱之才,行大有為之志,其所設施,度越前古,蓋有百世不可改者。
在位近二十年,而終身不受尊号,裁損宗室,恩止袒免,減朝廷無窮之費;出賣坊場,顧募衙前,免民間破家之患;黜罷諸科誦數之學,訓練諸将慵惰之兵;置寄祿之官,複六曹之舊;嚴重祿之法,禁交谒之私;行淺攻之策,以制西夏;收六色之錢,以寬雜役。
凡如此類,皆先帝之睿算,有利無害。
而元祐以來,上下奉行,未嘗失墜也。
至于其它,事有失當,何世無之!父作之于前,子救之于後,前後相濟,此則聖人之孝也。
漢武帝外事四夷,内興宮室,财用匮竭,于是修鹽鐵、榷酤、均輸之政,民不堪命,幾至大亂;昭帝委任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
光武、顯宗,以察為明,以谶決事,上下恐懼,人懷不安;章帝即位,深鑒其失,代之以寬厚恺悌之政,後世稱焉。
本朝真宗,右文偃武,号稱太平,而群臣因其極盛,為天書之說;章獻臨禦,攬大臣之議,藏書梓宮,以泯其迹;及仁宗聽政,絕口不言。
英宗自藩邸入繼,大臣創濮廟之議;及先帝嗣位,或請複舉其事,寝而不答,遂以安靜。
夫以漢昭、章之賢與吾仁宗、神宗之聖,豈以薄于孝敬而輕事變易也哉!願陛下反覆臣言,慎勿輕事改易。
若輕變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