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吾數令不從,誰其愛身者!”端怒曰:“在耀州屢陳軍事,而不見一聽,何也?”因起,歸帳。
庶留端軍,終夕不自安。
端謀即中軍誅庶而奪其兵,乃夜走甯州,見陝西撫谕使、主客員外郎謝亮,說之曰:“延安五路,襟喉已失。
《春秋》大臣出疆之義,得以專之,請誅庶歸報。
”帝曰:“使事有指,今以人臣而擅誅于外,是跋扈也。
公則自為之。
”端意沮,因複歸。
明日,庶見端,為言已自劾待罪。
端乃拘縻其官屬,又奪庶節制、使印而遣之。
王姪将兩軍在慶陽,端使人召之,姪不應。
會有告姪過邠州,軍士擄掠者,端怒,命統制官張中孚率兵召姪,謂中孚曰:“姪不聽,則斬以來。
”中孚至慶陽而姪已去,遽遣兵要之,不及而止。
姪亦不能軍,遂将基馀衆還入蜀。
金人既破延安府,遂自緩德渡河攻晉甯,守臣徐徽言遣使約知府州折可求夾攻之。
洛索聞徽言與可求合,乃令人說可求,許封以關中地,可求遂降。
金挾可求招徽言于城下,徽言登陴,以大義責之,且引弓射,可求乃去。
金攻晉甯刀,徽言屢敗之,斬洛索之子。
徽言,西安人也。
癸巳,兩浙提點刑獄趙哲與葉濃戰于建州城下,大敗之。
濃引兵東走,哲遣人招谕,濃遂降。
其後濃至張俊軍中,複謀為變,俊執而誅之。
乙未,金人破濮州。
初,左副元帥宗翰自澶淵引兵至城下,意以為小郡,甚輕之。
将官姚端,乘其不意,夜劫其營,直犯中軍,宗翰跣足而走,僅以身免。
金攻城凡三十三日,至是自西北角登城,守陴者不能當,端率死士突出,宗翰入其城。
守臣直秘閣揚粹中登浮圖最高級不下,宗翰嘉其忠義,許以不死,乃以粹中歸。
城中無長少皆殺之。
又攻澶淵,顯谟閣學士、知開德府王棣率軍民固守。
金人為僞書至城下曰:“王顯谟已歸,汝百姓何敢拒師?”軍民聞之,欲殺棣。
棣走至南門,為軍民踐死,城遂破,經略司主管機宜文字鄭建古亦為亂兵所殺。
金怒其拒戰,殺戮無遺。
事聞,贈棣資政殿學士,贈建古朝請大夫。
建古,鉛山人也。
時相州圍久,糧食皆絕。
守臣直徽猷閣趙不試謂軍民曰:“今城中食乏,外援不至。
不試,宗子也。
豈可順敵!諸人當自計。
”衆不應。
不試又曰:“約降如何?”衆雖凄慘,然亦有唯唯者。
不試乃登城,遙謂金人,請開門投拜,乞弗殺,金人許之。
不試乃具降書,啟門,而納其家屬于井,然後以身赴井,命提轄官實之以土,人皆哀之。
東京留守杜充,聞有金師,乃決黃河入清河以沮敵,自是河流不複矣。
初,太學生建安魏行可應诏使絕哉,遂以為奉議郎,充軍前通問使,果州團練使郭元邁副之,仍命行可兼河北、京畿撫谕。
戊戌,行可等渡河,見金人于澶淵。
時河北軍甚衆,行可等始懼為所攻,既而見使旌,皆引去。
元邁亦應募出疆,朝廷各官其子弟,廪給之。
然金人知其布衣借官,待之甚薄,因留不遣。
庚子,帝親飨太廟神主于壽甯寺。
壬寅,親祀天于圜丘,配以太祖,用元豐禮也。
禮畢,赦天下。
命侍從于廢放黜谪之中,舉才幹強敏之士。
吏民因忏李彥、朱勔被罪者。
許自陳改正。
先是诏浙江、淮南、福建起大禮賞給錢二十萬缗,金三百七十兩,銀十九萬兩,帛六十萬匹,絲綿八十萬兩,皆有奇。
是日,帝自常朝殿,用細仗二十人,詣壇行禮。
甲辰,金人破德州,兵馬都監趙叔晈死之。
舊制以廣南地元,利入不足以資正官,故使舉人兩與薦送者,即轉運司試刑法,以其合格者攝之。
兩路正攝凡五十人,月奉人十千,米一斛,滿二年則錫以真命。
後增五十人,号曰待次。
崇、觀後,又增五十人,号曰額外,其注拟皆自漕司;建炎初,敕歸吏部。
至是逾年,無願就者。
乙巳,吏部請複歸漕司,從之。
己酉,诏:“蔡京、童貫、王黼、朱勔墳上刹皆毀之,收其田充省計。
”
陝西安撫司都統制邵興敗金人于绛州典沃縣。
金人破淄州。
初,李成為劉光世所敗,遂轉寇淄州。
權州事李某固守不下,成糧盡,引去。
淄人求救于知滄州劉錫,會金人來攻,騎軍至城下,淄人望之曰:“滄州救兵至矣!”乃具香花于城上,望尖歡噪。
既而知為敵至,遂降。
金人大喜,不入城而去。
泾原兵馬都監兼知懷德軍吳玠襲叛賊史斌,斬之。
初,斌侵興元,不克,引兵還關中。
義兵統領張宗,誘斌如長安而散其衆,欲徐圖之。
曲端遣玠襲擊斌,斌走鳴犢鎮,為玠所擒。
端自擊宗,殺之。
玠以功遷右武大夫、忠州刺史。
統制濱州軍馬葛進圍棣州,守臣直秘閣姜剛之與戰,城破,為所害。
後贈剛之奉直大夫。
十二月,乙卯,隆祐太後至杭州,扈從統制苗傅以其軍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