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張浚奏以東野兼宣撫司參贊軍事。
東野建言:“欲圖中興,當先守關中,據形勝以固根本。
”
辛酉,帝手诏以四事自責:一曰昧經邦之遠圖,二曰乏戡難之大略,三曰無綏人之德,四曰失馭臣之柄。
仍命出榜朝堂,遍谕天下,使知朕悔過之意。
丁卯,右司谏袁植罷。
初,植請再貶汪伯彥而誅黃潛善及失守者權邦彥、朱琳等九人,帝曰:“渡江之役,朕方念舊責己,豈可盡歸罪大臣!植乃朕親擢,雖敢言,然導朕以殺人,此非善事。
”呂頤浩曰:“聖朝弼臣,罪雖大止貶嶺外,故盛德可以祈天永命。
植發此念,已傷和氣。
”滕康曰:“如植言,傷陛下好生之德矣。
”乃下诏,略曰:“朕親擢袁植,置之谏垣,意其補過拾遺以救阙失。
而植供職以來,忠厚之言未聞,殺戮之事宜戒,可出知池州。
”明日,康見帝曰:“大哉王言,太祖以來未嘗戮大臣,國祚長過于兩漢者,此也。
”未幾,潛善卒于梅州。
戊辰,诏:“以防秋在近,自荊南至鎮江府,沿江巡檢五十員,令樞密院各擇材武可仗者一人為之貳。
其土軍有阙者,并招填之。
”
升公安縣為軍,以共能捍禦也。
甲戌,帝自神霄宮入居建康府行宮。
乙亥,诏谕軍民:“以迫近防秋,已令杜充提重兵準備。
又于七月下旬,恭請隆祐皇太後率六宮、宗室近屬迎奉神主,前去江表。
朕與謀臣宿将,戮力同心,以備大敵,進援中原。
應官吏士民家屬南去者,官司毋得禁。
”
先是東京留守杜充将赴行在,檄直龍圖閣、知蔡州程昌宇為留守判官,至是昌宇入京城視事。
時京城自四門外皆阖,人以為病,昌宇至,欲盡辟之;又遊手雜食,市多竄竊,犯者雖一錢亦死,冒宇欲寬為一千;副留守劉仲荀皆不聽。
始,昌宇之離蔡也,吏士皆持半月糧,既而食盡,乃挑野菜而食。
是日,金人破磁州。
初,金人圍城急,軍校楊再興等作亂,殺權守趙子節,推将官蘇珪領州事。
珪曰:“吾有三事,能從我則可。
”衆曰:“試言之。
”珪曰:“我欲率軍民奪路歸京師。
”衆曰:“不可。
”“力戰,如何?”又不可。
珪曰:“盍開門乎?”衆不應。
于是珪率衆請降。
金人以大隊至城下,且折箭為誓曰:“不殺人。
”丙子,金人縱米面入城,其價頓減數十倍。
時武安城守甚固,金不能攻,及聞磁降,乃下。
秋,七月,己卯,诏:“東京宗室并移虔州。
”
辛巳,韓世忠軍還,執苗傅、劉正彥、苗翊詣都堂,審驗畢,磔于建康市,枭其首。
正彥臨刑,瞋目罵傅曰:“苗傅匹夫,不用吾言,遂至于此!”
時張逵、苗瑀及傅二子先已死,議者欲孥戮之,大理少卿王衣曰:“此曹在律當誅,顧其中婦女有雇買及鹵掠以從者,傥殺之,未免無辜。
”帝矍然,即诏自傅、正彥妻子外皆免。
衣,曆城人也。
癸未,武勝軍節度使、禦前右軍都統制韓世忠為檢校少保、武勝、昭慶軍節度使,賞平苗、劉之功也。
帝遣使賜世忠金合,且禦書“忠勇”二字表其旗幟,又封其妻梁氏為護國夫人,給内中俸以寵之。
将臣兼兩鎮,功臣妻給俸,皆自此始。
言者論備江之策,宜以鐵索為沈網,橫鎖江岸,以防浮江順流之舟;以木為卧栅,密藏于岸步之下,使戰艦不可得而入。
此二者,用力甚少而收功甚大。
乙酉,诏付水軍制置使。
丙戌,慶遠軍節度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禦營平寇前将軍、權主管侍衛步軍使司提舉一行事務範瓊入見。
初,瓊在江西,右正言呂祉首奏其罪,且進取瓊之策,乃召瓊赴行在。
瓊住軍南昌,徘徊觀望,诏監察禦史陳戩趣其入觐。
瓊未拜诏,先陳兵見戩,且剝人以懼之,戩不為動,徐曰:“将軍不見苗、劉之事乎?願熟計。
”瓊乃朝服北向謝恩,遂引兵赴阙。
既至,未肯釋兵,及入見,面奏乞貸左言等朋附苗、劉之罪;且言自祖宗以來,三衙不任河東、北及陝人,今殿帥阙官,乞除殿前司職事;又言招到淮南、京東盜賊十九萬人,皆願聽臣節制。
帝怒。
知樞密院事張浚奏:“瓊大逆不道,罪惡滿盈。
臣自平江勤王,凡五遣人緻書,約令進兵,瓊皆不答。
今呼吸群兇,布在列郡,以待竊發,若不乘時誅戮,它日必有王敦、蘇峻之患。
”帝許之。
右仆射呂頤浩曰:“臣與瓊舊有嫌隙,不敢獨任其事,願付張浚。
”浚退,與集英殿修撰、權樞密院檢詳文字劉子羽謀,夜,鎖吏于浚府中,使作文書皆備。
丁亥,朝退,僞遣禦前右将軍都統制張俊以千人渡江,若捕它盜者,因召俊、瓊及禦前營副使杜充赴都堂計事,使俊将其衆甲以來。
瓊從兵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