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從,則天下事可憂。
剛本秦桧所薦,至是滋不悅。
它日,因對,又請起舊相有人望者,處之近藩重鎮,桧聞之曰:“是欲置我何地耶?”既積忤桧,遂出台,而剛又名聞天下。
尚書工部侍郎王次翁試禦史中丞。
壬戌,尚書戶部侍郎周聿充顯谟閣待制、樞密都承旨。
丁卯,觀文殿學士、左通奉大夫、西京留守孟庚為左宣奉大夫、東京留守兼權知開封府。
資政殿大學士、左通奉大夫、江西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洪州張守,資政殿學士、左中大夫、知應天府兼南京留守路允迪,資政殿學士、左中大夫、江東安撫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兼行宮留守葉夢得,并進一官。
三月,己卯,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範同權尚書吏部侍郎。
丙戌,成都府路安撫使張焘始至成都。
初,焘自京、洛入潼關,已聞金人有敗盟意,逮至長安,所聞益急。
焘遽行,見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将,為言和尚原最為要沖,自原以南,則入川路,若失此原,是無蜀也。
世将曰:“蜀口舊戍皆精銳,最号嚴整,自朝旨撤戍之後,關隘撤備,世将雖屢申請,未見行下,公其為我籌之。
”焘遂為世将草奏,具言事勢危急,其速徙右護軍之戍陝右者還屯蜀口,又請賜料外錢五百萬缗以備緩急。
辛卯,賜京東、淮東宣撫使韓世忠、淮西宣撫使張俊燕于臨安府,以其來朝故也。
初,諸大将入觐,陳兵閱于禁中,謂之内教。
至是統制官呼延通因内教,出不遜語,中丞王次翁乞斬通以肅軍列,因言:“祖宗著令,寸鐵入皇城者,皆有常刑。
今使武夫悍卒披堅執銳于殿廷之下,非所以嚴天陛也。
”内教遂罷。
丙申,禮部侍郎充大金賀正旦使蘇符自東京還行在。
初,徽猷閣待制洪晧既拘冷山,頗為陳王希尹所厚。
希尹問以所議十事,晧折之曰:“封冊,虛名,年号,南朝自有;金三千兩,景德所無;東北宜絲蠶,上國有其地矣,絹恐難增也。
至于取淮北人,搖民害計,恐必不能。
”希尹曰:“吾欲取降附人誅之以懲後,何為不可?”晧引梁武帝易侯景事言之。
希尹意稍解,曰:“汝性直,不诳我,吾與汝入燕,遣汝歸議。
”遂行。
會工部侍郎莫将繼來,議不合,囚之涿州,事複變。
晧過其戍帳,其戍将聞洪尚書名,争邀飲食。
符至東京,敵人拒不納。
符乃還。
丁酉,诏:“川陝宣撫使,自今或警急,其調發軍馬,描置錢糧,應幹軍事待報不及,并許胡世将随宜措置。
”用世将請也。
時諜報河東、北簽軍備糧,來戍河中,收複河南州郡。
都元帥宗弼又傳令:“宋國系和議之國,存留橋路往來,已調绛、蒲、解州三萬夫過河修疊堤岸,仍差馬軍編欄,令同州照驗。
”世将慮其出沒不測,即具以奏,且遣兵備之。
己亥,彰武軍承宣使、樞密院都統制、知延安府、同節制陝西諸路軍馬郭浩移知永興軍,兼節制陝西諸路軍馬。
壬午,奉安徽宗皇帝、顯恭皇後、顯肅皇後神禦于天章閣之西神禦殿。
癸卯,故朝散郎鄧忠臣,特贈直秘閣。
夏,四月,乙巳朔,金溫都思忠廉問諸路,得廉吏杜遵晦以下百二十四人,各進一階;貪吏張轸以下二十一人,皆罷之。
戊申,诏:“三公、三少帶節钺者,并序班在宗室開府儀同三司之下。
”時以諸大将官高,故裁抑之。
癸醜,顯谟閣直學士趙彬為尚書兵部侍郎。
金中書令蜀王尼楚赫薨,年六十八,後谥武襄。
乙醜,宰相率百官啟建天申節道場,以梓宮未還,不用樂。
丁卯,金主如上京。
時降将郦瓊為金人所用,知金将南伐,語其同列曰:“瓊向從大軍南伐,每見元帥國王親臨陳督戰,矢石交集,而王免胄指麾,三軍意氣自若,用兵制勝,皆與孫、吳合、可謂命世雄材矣。
至于親冒鋒镝,進不避難,将士視之,孰敢愛死乎?宜其所向無前,日辟國千裡也。
江南将帥,才能不及中人,每當出兵,必身居數百裡外,謂之持重;或督召軍旅,易置将校,僅以一介之士持虛文谕之,謂之調發;制敵決勝,委之偏裨。
是以智者解體,愚者喪師。
幸一小捷,則露布飛馳,增加俘級,以為己功,斂怨将士,縱或親臨,亦必遠遁。
而又國政不綱,才有微功,已加厚賞,或有大罪,乃置而不誅,不即覆亡,已為天幸,何能振耶!”瓊所指元帥,謂宗弼也。
宗弼聞之,召問江南成敗,誰敢相拒者,瓊曰:“江南軍勢怯弱,皆敗亡之馀,又無良師,何以禦我!吾以大軍臨之,彼君臣方且心破膽裂,将哀鳴不暇,蓋傷弓之鳥,可以虛弦下也!”宗弼喜,以為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