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屯環州。
己酉,太常少卿王普假工部侍郎、充送伴大金報登寶位國信使,武翼大夫、榮州刺史、帶禦器械王謙假昭慶軍承宣使副之。
壬子,金報登位使骠騎上将軍、元帥府左監軍高忠建,副使通議大夫、尚書禮部侍郎張景仁,見于紫宸殿。
故事,北使授館之三日即引見,至是以議禮未定,故用是日。
于是北使于隔門外下馬,三節人下馬于皇城下,使副位于節度使之南,不設氈褥。
以欽宗喪制未終,不設仗,次燕垂拱殿,不用樂。
先是閤門定受書之禮略于京都故事,诏館伴使徐仿等以所定示之。
忠建固執,特許殿上進書。
及升階,猶執舊禮,尚書左仆射陳康伯以義折之,忠建語塞,乃請宰相受書。
康伯奏曰:“臣為宰相,難以下行閤門之職。
”忠建奏書,跪不肯起,廷臣相顧眙愕。
康伯呼喆至榻前,厲聲曰:“館伴在館所議何事?”喆徑前掣其書以進,北使氣沮。
癸醜,金人圍淮甯府城。
守臣武翼大夫、忠州刺史陳亨祖,登城督戰,為流矢所中,死之。
四川宣撫使吳璘自德順軍複還河池。
金人自摧沙引兵,由開遠堡攻鎮戎軍,環城呼噪,衆矢盡發,守将秦弼來援。
時興元都統制姚仲,已遣将官王仲等領千兵戍鎮戎,至是又遣副将杜季廉領兵五百屯摧沙為外禦。
丁巳,金使高忠建等入辭,置酒垂拱殿。
忠建等既朝,留驿中凡五日,觀濤、天竺之遊皆罷之,至是面受報書,用敵國禮。
将退,遣客省官宣谕雲:“皇帝起居大金皇帝。
遠勞人使,持送厚币。
聞皇帝登寶位,不勝欣慶。
續當專遣人欽持賀禮。
”忠建等捧受如儀。
起居舍人兼國史院編修官洪邁假翰林學士,充賀大金登寶位國信使,果州團練使、知閤門事張掄假鎮東軍節度使副之。
戊午,忠義軍統制兼知蘭州王宏,引兵拔會州,獲其通事李山甫等五十四人。
宣撫司因令宏統制蘭、會州軍馬。
金人破淮甯府,忠義副都統領戴規,部兵巷戰,奪門以出,為敵所害,守将陳亨祖之母及其家五十馀人皆死。
後贈亨祖榮州觀察使,贈規三官,祿其家三人。
又為亨祖立祠于光州,名闵忠。
金之渝盟也,淮、襄諸軍複得海、泗、唐、鄧、陳、蔡、許、汝、亳、壽等十州,自是但馀四州而已。
己未,帝始禦經筵。
自去秋以用兵權罷講讀,至是複之。
金人引兵與西蕃官杏果同圍原州,守将段義彥,率忠義統領鞏铨領兵,并州之官吏、軍民登城以守。
金依城建寨,晝夜攻擊。
原州城雖高,而忠義兵皆無甲,乃遣使詣鎮戎軍秦弼求援,弼無兵可遣,不得已分第三将趙铨及總押官荀俊所領兵之半以應之。
果本泾原部落子,奔降于金,深知利害險扼之處,金遂将之。
川陝宣谕使虞允文至西縣之東,總領四川财賦王之望自利州往會之。
允文之出使也,與京西制置使吳拱、荊南都統制李道會于襄陽,至是又與四川宣撫使吳璘會于河池,前後博議經略中原之策。
令董庠守淮東,郭振守淮西,趙撙次信陽,李道進新野,吳拱與王彥合軍于商州,吳璘、姚仲以大軍出關輔,因長安之糧以取河南,因河南之糧而會諸軍以取汴,則兵力全而饷道便,兩河可傳檄而定。
遂驿疏以聞。
先是之望數以軍興費廣為言,朝廷令勸谕民戶獻納,之望因親至梁、洋,谕豪民使輸财。
癸亥,夏人二千馀騎至菜園川俘掠,又二百馀騎寇馬家巉。
丙寅,四川宣撫使吳璘令右軍統制盧仕闵盡以秦鳳路并山外忠義人及鎮戎軍四将軍馬留隸守臣秦弼。
先是弼言鎮戎兵備單弱,敵勢其盛,乞遣援兵故也。
是月,明州言高麗國綱首徐德榮至本州,言本國欲遣賀使,诏守臣韓仲通從其請。
殿中侍禦史吳芾言:“高麗與金人接壤,為其所役。
紹興丙寅,嘗使金稚圭入貢,已至明州,朝廷懼其為間,亟遣之回。
方今兩國交兵,德榮之情可疑,使其果來,懼有意外之虞。
萬一不至,即取笑外國。
”乃止之。
是春,淮水暴漲,中有如白霧,其闊可裡許,其長亘淮南、北。
又有赤氣浮于水面,高僅尺,長百步,自高郵軍至興化縣,若血凝而成者。
癸酉,殿中侍禦史吳芾言:“向來歲遣聘使,多以有用之财博易無用之物。
大率先行貨略,厚結北使,方得與北商為市。
潛形遁迹,嘗虞彰露,間遭捃摭,複以賄免,不惟有累陛下清儉之德,亦啟敵人輕侮之心,今再通和好,尚慮将命之臣或仍前例,有傷國體,為害非細。
”诏使副嚴切覺察,如使副博易,回日令台谏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