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未,人馬死亡,枕藉道路,軍遂大潰。
志陳居第六,已逾兩隘,行前者還報諸陳盡為敵兵所敗,志謂其徒曰:“前軍既敗,我輩進亦死,退亦死,等死耳,進猶可生也。
”遂悉其軍各死戰。
未幾,金人馬軍直前沖擊,志令左軍第四正将張傅傳令槍手盡坐,神臂弓先發,平射弓次之,起伏凡五,金兵引退約二百步。
志遂趨陳,逾七八裡,敵乃歸南山原。
當時詢求姚仲不得,頃之,有報仲已至開邊寨,志遂令将官楊立領神臂弓甲兵各五隊據九經泉大川路,以備敵邀擊。
是役也,武顯大夫、興州前軍同統制鄭師廉,與統領官七,将官三十,隊将七十有三,并死于陳,隊兵以下不與焉。
仲既至開邊寨,諱言五陳之敗,惟推姚志為奇功,以捷報宣撫司。
公輔聞仲遇敵,乃引兵次原州城為策應,遇金人,與戰,至午,各退保于故壘。
時吳璘方遺仲書,問原州敵勢,且曰:“喀齊喀貝勒次鳳翔,堅守不出。
勢不與處,雖原州圍未解,可且赴德順。
”書未至而仲已敗。
金立楚王允迪為皇太子。
乙巳,诏:“禮部奏名進士,依祖宗故事,更不臨軒策試。
”
戊申,太傅、甯遠軍節度使、禦營宿衛使、和義郡王楊存中,為醴泉觀使。
辛亥,鎮江都統制張子蓋,與金人遇于石湫堰,敗之。
先是金以數萬衆圍海州,诏子蓋率兵往援,仍聽張浚節制。
浚受命,即為書抵子蓋,勉以功名,令出騎乘敵弊。
子蓋至京口,整軍渡江,亟趣漣水,擇便道以進。
前一日,至石湫堰,金萬騎陳于河東。
子蓋曰:“彼衆我寡,利在速戰,不可令敵知我虛實。
”于是率精銳數千騎,馳馬先入。
複州防禦使王友直以所部力戰,禦營宿衛前軍統制張玘為流矢中其腦,沒于陳,士卒死鬥。
金兵遂大敗,擁于河,溺死幾半,馀騎遁去。
壬子,奉安顯仁皇後神禦于景靈宮。
癸醜,吳璘聞姚仲之敗,乃逮系左軍第四正将張傅鞫之,始得其實,遂追仲赴軍前議事。
翌日,又令統制官姚公輔、趙铨守原州,聽候中軍統制吳挺節制,不得自為摘發,若擅離所守地,稍失支吾,并斬。
乙卯,忠州團練使、知順昌軍孟昭,率部曲來歸,居固始縣。
以昭為光州兵馬钤轄,其徒皆授田居之。
丁卯,天申節,罷上壽。
海州圍解。
戊午,飲宗小祥,上詣幾筵殿行禮。
癸亥,觀文殿大學士、判建康府張浚言:“軍籍日益凋寡,補集将士,必資西北之人,能戰忍苦,方為可仗。
訪得東北今歲蝗蟲大作,米價湧貴,中原之人,極艱于食。
乞朝廷多撥米斛或錢物,付臣措置招徕,人心既歸,北勢自屈。
”诏以米萬石予之。
浚以為淮楚之人,自古可用,乘其困擾之後,當收以為兵,乃奏曰:“兩淮之人,素稱強力,而淮北義兵,尤為忠勁,困于敵人,荼毒已甚,仇敵欲報之心,未嘗一日忘也。
特部分未嚴,器械不備,雖有赤心,不能成事。
誠恐一旦奸夫鼓率,千百為群,别緻生事,可因其嫉憤無聊之心而招集之。
宜置禦前萬弩營,募民壯年十八已上、四十五已下、堪充弩手之人,并不刺臂面,以禦前效用為名,各給文帖,書鄉貫、居住之處及顔貌、年甲、姓名,令五人結一保,兩保為一甲,十甲為一隊,遞相保委,有功同賞,有罪同罰,于建康府置營寨安泊。
”诏可之。
浚即下令曰:“兩淮比年累被荼毒,父子、兄弟、夫婦,殺傷擄掠,不能相保,今議為必守之計。
複恥雪怨,人心所同,有願充者,宜相率應募。
至于淮北久被塗炭,素懷忠義,欲報國恩,亦當來歸,共建勳業。
”于是兩淮之人,欣然願就,率皆強勇可用,浚親訓撫之。
又奏差陳敏為統制。
敏起微賤,聲迹未振,浚擢于困廢中,敏感激盡力圖報。
未幾,成軍。
方召募之初,浮言鼓動,欲敗成績,數月間,來應者不絕,衆論始定。
浚謂:“敵長于騎,我長于步,制騎莫如弩,衛弩莫如車。
”乃令專制弩治車。
又謂:“三國以後,自北來南,未有不由清河、渦口兩道以舟運糧。
蓋淮北廣衍,糧舟不出于淮,則懼清野無所得,有坐困之勢,于是東屯盱眙、楚、泗以扼渦、颍,大兵進臨,聲勢連接,人心畢歸,精兵可集。
”即奏言之。
又多募福建海船,由海窺東萊,由清、泗窺淮揚。
诏下福建選募。
甲子,诏曰:“朕以不德,躬履艱難,荷天地祖宗垂裕之休,獲安大位,三十有六年,憂勤萬幾,宵旰靡怠。
屬時多故,未能雍容釋負,退養康甯。
今邊鄙粗甯,可遂如意。
皇子玮,毓德允成,神器有托,朕心庶幾焉。
可立為皇太子,仍改名沖,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其宮室、官屬、儀物、制度等,速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