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戶部,于今二年,而南庫之名尚存,官吏如故。
請今戶部将南庫廢并,其官吏并從省罷。
案太宗分左藏北庫為内庫,并以講武殿後封樁庫屬焉,又改封樁庫為景福内庫。
近年南庫分為上、下,尋并上庫入封樁庫。
今所存南庫,系前時下庫。
”帝曰:“盡廢必至淆亂,可以左藏西上庫為名,官吏可與裁減。
”于是諸路歲發南庫窠名錢一百九十八萬馀缗,改隸本庫。
後又改稱封樁下庫,仍隸戶部焉。
壬申,金主曲赦會甯府,放免今年租稅。
百姓年七十以上者,補一官。
甲戌,以會甯府官一人兼大宗正丞,以治宗室之政。
金主謂群臣曰:“上京風物,朕自樂之;每奏還都,辄用感怆。
祖宗舊邦,不忍舍去,萬歲之後,當置朕于太祖之側,卿等毋忘朕言。
”丁醜,宴宗室、宗婦于皇武殿,賜官賞赉有差,曰:“尋常朕不飲酒,今日甚欲成醉,此樂不易得也。
”宗室、宗婦女及群臣、故老,以次起舞進酒。
金主曰:“吾來數月,未有一人歌本曲者,吾為汝等歌之。
”其詞道王業艱難及繼述之不易,至慨想祖宗,宛然如睹。
歌畢,泣下,群臣宗戚捧觞上壽,皆稱萬歲。
諸夫人更歌本曲,如私家之會。
既醉,金主曰:“太平歲久,國無征徭,汝等皆奢縱,往往貧乏,朕甚憐之。
當務儉約,無忘祖宗艱難。
”因泣下數行,宗室親屬皆感泣而退。
是月,邊諜言西遼假道于西夏以伐金。
帝密诏吳挺、留正議之,周必大勸帝持重,勿輕動。
既而所傳果妄,帝謂必大曰:“卿真有先見之明。
”
五月,丁亥,臣僚言:“諸處夏稅和買,止有折帛、折錢二色;惟安吉縣獨多折絲、折帛、折绫,民間困于輸納。
朝廷以其既納?絹,又以細絲織绫,許以粗絲織絹,謂之屑織;自前任顔度申請改屑織為絲絹,遂使此邑重困。
續經邑民詣阙陳訴,已仍許納屑絹,而夏稅産絹,猶用細絲。
乞令産絹亦依舊用粗絲織造。
”從之。
庚寅,地震。
尚書左司郎官楊萬裡應诏上書曰:“南北和好,逾二十年,一旦絕使,敵情不測。
或謂金主北歸,可為中國之賀;臣以中國之憂,正在乎此。
将欲南之,必固北之,或者以身填撫其北,而以其子與婿經營其南也。
論者或謂緩急淮不可守,則棄淮而守江,是大不然。
既棄淮矣,江豈可得而守!陛下以今日為何等時耶?金人日逼,疆場日擾,而未聞防金人者何策,保疆場者何道,但聞某日修禮文,某日進書史,是以鄉飲理軍,以幹羽解圍也。
“臣聞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則天地能悟之。
今也國家之事,敵情不測如此,而君臣上下,處之如太平無事之時,是人不能悟之矣。
故天見災害,春正月日眚無光,若兩日相摩者,茲不曰大異乎?然天猶恐陛下不信也,春日載陽,複有雨雪殺物,茲不曰大異乎?然天恐陛下又不信也,五月庚寅,又有地震。
天變頻仍,而君臣不聞警懼,朝廷不聞咨訪,臣不知陛下悟乎否乎?
“古者足國裕民,惟食與貨。
今之所謂錢者,富商、臣賈、閹宦、權貴,皆盈室以藏之,至于百姓、三軍之用,惟破楮券耳。
萬一如唐泾原之師,因怒粝食,蹴而覆之,出不遜語,遂起朱泚之亂,可不為寒心哉!
“古者立國,必有可畏,非畏其國也。
畏其人也。
故苻堅欲圖晉,而王猛以為不可,謂謝安、桓沖江左之望,是存晉者二人而已。
異時名相如趙鼎、張浚,名将如嶽飛、韓世忠,此金人所憚也。
近時劉珙可用則早死,張栻可用則沮死,萬一有緩急,不知可以督諸軍者何人?可以當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畏者又何人也?
“願陛下超然遠覽,勿以天地之變異為适然,勿以臣下之苦口為逆耳,勿以近習之害政為細故,勿以仇雠之包藏為無它。
以重蜀之心重荊襄,使東西形勢之相接;以保江之心保兩淮,使表裡唇齒之相依。
姑置不急之務,唯專備敵之策,庶幾上可消夫天變,不下堕于敵奸。
“然天下之事,有本根,有枝葉。
臣前所陳,枝葉而已;所謂本根,則人主不可以自用。
人主自用,則人臣不任責。
《傳》曰:‘水木有本源。
’聖學高明,願益思斯民為本源者。
”
時帝臨禦久,事皆上決,宰執唯奉旨而行,臣下多恐懼顧望,故萬裡于疏末言之。
太常丞徐誼亦谏帝曰:“人主日聖,則人臣日愚,陛下誰與共功名乎?”帝不能用。
辛卯,以福州地震,命帥臣趙汝愚察守令,擇兵官,防盜賊。
壬寅,金主次天平山好水川。
癸卯,金遣使臨潢、泰州勸農。
庚戌,帝謂王淮等曰:“聞總司籴米,皆散在諸處,萬一軍興而屯駐處卻無米,臨時豈不誤事?可便契勘。
大抵赈籴可逐歲循環備荒,若樁積米,須留要害屯軍所在,庶軍民皆有其備。
”
六月,甲寅,金主獵近山,見田垅不治,命笞田者。
庚申,金皇太子允恭薨。
金主命太子妃及諸皇孫服喪,并用漢儀。
太子天性仁厚,嘗奏曰:“東宮賀禮,親王及一品皇族皆北面拜伏,臣但答揖。
望聖慈聽臣答拜,庶敦親親友愛之道。
”金主從之,遂為定制。
一日,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