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庚申,以陳自強及侍禦史鄧友龍等請,诏韓侂胄平章軍國事,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
論者謂侂胄系銜比呂夷簡省“同”字則其體尤尊,比文彥博省“重”字則所與者廣,于是三省印并納其第。
侂胄自置機速房,甚者假作禦筆,升黜将帥,人莫敢言。
命興元都統司招增戰兵。
丙寅,以蘇師旦為安遠軍節度使,領閤門事。
戊辰,贈趙汝愚少保。
壬申,金主朝獻于衍慶宮。
己卯,韓侂胄等上《高宗禦集》。
癸未,以韓侂胄兼國用使。
以旱,決系囚。
八月,丁亥,命湖北安撫使增招神勁軍。
辛卯,金罷河南宣撫司。
初,布薩揆至汴,移文來責敗盟,三省、樞密院答言:“邊臣生事,已行貶黔,所置兵亦已抽去。
”揆信之。
會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濠州守将田俊邁,誘虹縣民蘇貴等為間,言于揆曰:“宋之增戍,本虞他盜。
及聞行台之建,益畏詟,不敢輕去備。
以其皆白丁,自裹糧糒,窮蹙饑疾,死者甚衆。
”揆益弛備,以其言白于金主。
群臣有勸先舉者,金主曰:“南北和好四十馀年,民不知兵,不可。
”河南統軍使赫舍哩子仁使宋還,言宋主修敬無它。
金主以問完顔匡,匡曰:“子仁言是。
”金主曰:“汝變議耶?”匡曰:“子仁守疆圉,不妄生事。
然有備無患,在陛下宸斷耳。
”金主然之。
及聞揆言,遂命罷宣撫司及臨洮、德順、秦、鞏新置弓箭手。
權禮部侍郎李壁,使金賀生辰,行次揚州,會朱裕襲破漣水,金人憤甚,乞枭裕首境上,诏從其請。
壁至燕,與金人言,披露肝膽,金人之疑頓釋。
壁,焘之子也。
癸巳,雨。
乙巳,以郭倪為鎮江都統,兼知揚州。
閏月,戊寅,韓侂胄等上《欽宗玉牒》。
九月,丁亥,簽書樞密院事劉德秀罷。
戊子,金中都西北方黑雲間,有赤氣如火色,次及西南、正南、東南方皆赤,有白氣貫其中。
至中夜,赤氣滿天,四更乃盡。
戊戌,攻金比陽寺莊,殺副巡檢阿哩恩騰嘉努。
甲辰,焚金黃澗,虜其巡檢高颢。
韓侂胄欲審敵虛實,丁未,遣陳景俊使金賀正旦。
以邱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拜。
初,韓侂胄以北伐之議示崈,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然兵兇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此必有誇誕貪進之人,僥幸萬一,宜亟斥絕。
不然,必誤國矣。
”侂胄不納。
至是命崈宣撫江淮,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儆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詞矣。
”侂胄不悅。
冬,十月,甲子,江州守臣陳鑄,以歲旱,圖獻瑞禾;诏奪一官。
丙寅,升嘉定府為嘉慶軍。
丁醜,襲金比陽,殺其軍事判官薩都。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揚州。
是日,兵入金内鄉,攻洛南之商縣,至丹河,為金商州司獄壽祖所敗。
丁酉,金诏山東、陝西帥臣訓練士卒以備非常。
仍以銀十五萬兩分給邊帥,募民偵伺,複遣武衛軍副都指揮完顔太平、殿前右衛副将軍富察阿哩赴邊,伺邊部闌人,伏兵掩之。
金以張行簡為順天軍節度使。
臨行,金主問之曰:“卿未更治民,今至保州,民之情僞,卒難臆度,如何治之則可?”行簡對曰:“臣奉行法令,不敢違失,獄訟之事,以情察之,钤制公吏,禁抑豪強,以鎮靜為務,庶幾分萬之一。
”金主曰:“在任半歲或一年,所得利害上之。
”行簡至保州,上書曰:“比者括官田給軍,既一定矣,有告欲别給者,辄從其告,至今未已;名曰官田,實取之民以與之。
奪彼與此,徒啟争端。
臣所管已撥深澤縣地三百馀頃,複告水占沙堿者三之一,何時可定,臣謂當限以月日,不許再告為便。
”下尚書省議,奏請如實有水占者,為按視改撥,若沙堿瘠薄,當準已撥為定;從之。
召辛棄疾知紹興府,兼兩浙安撫使,又進寶文閣待制,皆辭免;進樞密都承旨,未受命而卒。
王阮有文武幹略,嘗知濠州,請複曹玮方田、種世衡射法,日講守備,至是改知撫州。
韓侂胄素聞其名,特召入奏,将誘以美官,夜遣密客詣阮,阮不答,私謂所親曰:“吾聞公卿擇士,士亦擇公卿。
劉歆、柳宗元失身匪人,為萬世笑。
今政自韓氏出,吾肯出其門哉!”對畢,拂衣出關。
侂胄大怒,降旨與祠。
十二月,庚午,增刺馬軍司弩手。
癸酉,诏永除兩浙身丁錢。
戊寅,金遣趙之傑來賀明年正旦,入見,禮甚倨。
韓侂胄請帝還内,诏使人更以正旦朝見。
著作郎東陽朱質上書請斬金使,不報。
是歲,蒙古特穆津伐夏,拔拉吉哩寨,經羅索城,大掠而還。
開禧二年金泰和六年,蒙古太祖稱帝之元年
春,正月,癸未朔,蠲兩浙路身丁綢綿。
丁亥,賀金正旦使陳景俊辭還,金主使孟鑄就館谕曰:“大定初,世宗許宋世為侄國,朕遵守至今。
豈意爾國屢有盜賊犯我邊境,以此遣大臣宣撫河南。
及得爾國公移,料已罷黜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