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趣東城南角,先登殺敵。
金人大潰,從北門遁。
西城猶堅守,再遇立大将旗,呼曰:“我,大宋畢将軍也,中原遺民可速降。
”旋有淮平知縣缒城乞降,于是兩城皆定。
郭倪來飨士,出禦寶刺史牙牌授再遇。
再遇曰:“國家河南八十一州,今下泗州兩城,即得一刺史,繼此何以賞之?”固辭不受。
江州統制許進複新息縣,光州忠義人孫成複褒信縣。
五月,辛巳朔,陳孝慶複虹縣。
吳興郡王抦卒,追封沂王,谥靖惠。
癸未,禁邊郡官吏擅離職守。
丙戌,江州都統王大節引兵攻蔡州,不克,軍大潰。
丁亥,韓侂胄聞已得泗州及新息、褒信、颍上、虹縣,遂請帝下诏伐金,直學士院李壁所草也。
初,兵部侍郎葉适論對,嘗言:“甘弱而幸安者衰,改弱而就強者盛。
”侂胄聞而嘉之,以為直學士院,欲籍其草诏以動中外,而适以疾辭職,乃改命壁。
戊子,金以平章政事布薩揆兼左副元帥,陝西兵馬都統使充為右監軍,知真定府事烏庫哩誼為右都監。
辛卯,金主以宋兵方熾,東北新調之兵、河南之衆不足支,命河北、大名、北京、天山之兵萬五千屯真定、河間、清縣等以為應。
壬辰,金主谕尚書省曰:“今國家多故,凡言軍國利害,五品以上官,以次奏陳,朕将親問之,六品以下,具帖子以進。
”
癸巳,金以樞密副使完顔匡為右副元帥。
馬軍司統制田俊邁入蕲縣,金布薩揆謂諸将曰:“符離、彭城,齊、魯之蔽。
符離不守,是無彭城。
彭城陷,則齊、魯危矣。
”乃遣納蘭邦烈、穆延斯赉塔以精騎三千戍宿州,俊邁率衆往襲,為金人所敗。
甲午,池州副都統郭倬,主管軍馬行司公事李汝翼,以衆五萬繼至,遂圍城,攻之甚力,城中叢射,不能逼。
會淫雨潦溢,南師露處勞倦,邦烈遣騎二百出南軍後,突擊之,南軍亂;斯赉塔率騎蹂之,殺傷數千人。
俊邁等夜遁,金人追擊,複大敗。
郭倬執俊邁以與金人,乃得免。
郭倪遣畢再遇取徐州,行至虹,遇郭倬、李汝翼兵,裹創而問之。
曰:“宿州城下大水,我師不利,統制田俊邁已為敵擒矣。
”再遇督兵疾次靈壁,遇陳孝慶駐兵鳳凰山,将引還,再遇曰:“宿州雖不捷,然兵家勝負不常,豈宜遽自挫!吾奉招撫命取徐州,假道于此,甯死靈壁北門外,不死南門外也!”會倪以書抵孝慶,令班師,再遇曰:“郭、李兵潰,金必追蹑,吾當自禦之。
”金果以五千馀騎分兩道至,再遇令敢死士二十人守靈壁北門,自領兵沖陣。
金人見其騎,驚曰:“畢将軍耶?”遂遁。
再遇手揮雙刀,絕水追擊,殺敵甚衆,甲裳盡赤,逐北三十裡。
金将有持雙鐵簡躍馬而前,再遇以左刀格其簡,右刀斬其脅,金将堕馬死。
諸軍發靈壁,再遇獨留未動,度軍行三十馀裡,乃火靈壁。
諸将問:“夜不火,火今日,何也?”再遇曰:“夜則照見虛實,晝則煙埃莫睹。
彼已敗,不敢迫,諸軍乃可安行無虞。
汝輩焉知兵易進而難退耶?”乃還泗州。
以功除左骁衛将軍。
癸巳,京西北路招撫副使皇甫斌引兵攻唐州,為金刺史烏克遜鄂屯等所敗。
興元都統秦世輔出師至城固縣,軍大亂。
甲午,诏以宗室均為沂王抦嗣,賜名貴和。
均父希瞿,太祖九世孫也。
庚戌,太白經天。
金主以時方用兵,山東重地,須大臣安撫,乃以完顔守貞知濟南府。
守貞尋卒,金主聞而悼之,敕有司緻祭,赙、贈依故平章政事富察通例,谥曰肅。
吳曦謀據蜀以叛,與其從弟晛、徐景望、趙富、朱勝之、董鎮等日夜密計,欲遣人求封于金。
金人亦欲誘曦降,使其從梁、益南下。
六月,金主賜羲诏曰:“宋自佶、桓失守,構竄江表,僣稱位号,偷生吳會。
時則乃祖武安公玠,捍禦兩川,洎武順王璘,嗣有大勳,固宜世祚大帥,遂荒西土,長為藩鎮,誓以河山,後裔縱有栾黡之汰,猶當十世宥之。
然威略震主者身危,攻蓋天下者不賞,自古如此,非止于今。
卿家專制蜀漢,積有歲年,猜嫌既萌,進退維谷,代之而不受,召之而不赴,君臣之義,已同路人,譬之破桐之葉,不可以複合,騎虎之勢,不可以中下矣。
此事流傳,稔于朕聽,每一思之,未嘗不當饋歎息,而卿猶偃然自安。
且卿自視翼贊之功,孰與嶽飛?飛之威名戰功,暴于南北,一旦見忌,遂被慘夷之禍,可不畏哉?故知者順時而動,明者因機而發,與其負高世之勳,見疑于人,惴惴然常懼不得保其首領,曷若順時因機,轉禍為福,建萬世不朽之功哉?今趙擴昏孱,受制強臣,比年以來,頓違誓約,增屯軍馬,招納叛亡。
朕以生靈之故,未欲遽行讨伐,姑遣有司移文,複因來使宣谕;而乃不顧道理,愈肆憑陵,虔劉我邊陲,攻剽我城邑。
是以忠臣扼腕,義士痛心,家與為仇,人百其勇。
失道至此,雖欲不亡,得乎?朕已分命虎臣,臨江問罪,長驅并骛,飛渡有期,此正豪傑分功之秋也。
卿以英偉之姿,處危疑之地,必能深識天命,洞見事機。
若按兵閉境,不為異同,使我師并力巢穴,而無西顧之虞,則全蜀之地,卿所素有,當加封冊,一依皇統冊構故事。
更能順流東下,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