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當防微,一有幹預端倪,必且仍蹈覆轍。
今侂胄既誅,而國人之言猶有未靖者,蓋以樞臣猶兼宮賓,不時宣召。
宰執當同班同對,樞臣亦當遠權以息外議。
”樞臣,謂史彌遠也。
時方召婁機為吏部侍郎,機還朝,即言:“惟至公可以服人。
權臣以私意橫生,敗國殄民,今當行以至公。
若曰私恩未報,首為汲引,私仇未複,且為沮抑,一涉于私,人心将無所觀感矣。
”
以許奕為大金通謝使。
二月,戊申,追複趙汝愚觀文殿大學士,谥忠定。
以韓侂胄冒定策功,诏史官:“自紹熙以來侂胄事迹,悉從改正。
”
甲寅,金主如建春宮。
戊午,再貶程松賓州安置。
庚申,金谕有司曰:“方農作時,雖有禁地,亦令耕種。
”
己巳,金主還宮。
是月,柳州黑風洞寇羅世傳作亂;招降之。
三月,癸酉,以毛自知首論用兵,奪進士第一人恩例。
戊子,複秦桧王爵、贈谥。
當時用事者亟欲反韓侂胄之政,而不顧公議如此。
王楠至金,請依靖康故事,世為伯侄之國,增歲币為三十萬,犒軍錢三百萬貫,蘇師旦等,俟和議定後,當函首以獻。
完顔匡具以楠言奏于金主,命匡移書索韓侂胄首以贖淮南地,改犒軍錢為銀三百萬兩。
會錢象祖移書金帥府,谕已誅韓侂胄事,楠未之知也。
匡問楠曰:“韓侂胄貴顯幾年矣?”楠曰:“已十馀年,平章國事才二年矣。
”匡曰:“今欲去此人,可乎?”楠曰:“主上英斷,去之何難!”匡顧笑,和議始定,因遣楠還。
己醜,诏百官集議。
倪思謂有傷國體。
吏部尚書樓鑰曰:“和議重事,待此而決,奸宄已斃之首,又何足惜!”因命臨安府斫棺取首,枭之兩淮,遂以侂胄及師旦首付楠送金師,以易淮、陝侵地。
初,方信孺為侂胄所貶,至是楠奏:“和約之成,皆方信孺備嘗險阻,再三将命之功,信孺當其難,臣當其易。
每見金人,必問信孺安在,公論所推,雖仇敵不能掩也。
乞錄信孺功而蠲其過。
”乃诏信孺自便,尋除知韶州。
庚寅,金主以與宋和谕尚書省。
壬辰,金宰臣上表謝罪。
召江西常平提舉袁燮為都官郎,遷司封。
燮入對,言:“陛下即位之初,委任賢相,正士鱗集,而竊威權者從旁睨之。
彭龜年逆知其必亂天下,顯言其奸,龜年以罪去,而權臣遂根據,幾危社稷。
陛下思追龜年,蓋嘗臨朝太息曰:‘斯人猶在,必大用之。
’固已深知龜年之忠矣。
今正人端士不乏,願陛下常存此心,急聞剀切,崇獎樸直,一龜年雖沒,衆龜年繼進,天下何憂不治!臣昨勸陛下勤于好問,而聖訓有曰:‘好問則明。
’臣退與朝士言之,莫不稱善。
而側聽十旬,陛下之端拱淵默猶昔也,臣竊惑焉。
夫既知如是而明,則當知反是而暗,明則光輝旁燭,無所不通;暗則是非得失,懵然不辨矣。
”遷國子司業、秘書少監,進祭酒、秘書監。
延見諸生,必迪以反躬切己,忠信笃實,是為道本。
聞者悚然,士氣益振。
時史彌遠主和,燮争益力。
台谏劾燮,罷之,提舉鴻慶宮。
臨安大火,凡四日,焚禦史台等官舍十馀所,民舍五萬八千馀家,死者甚衆。
城中廬舍,十毀其七,百官多僦舟以居。
民訛言相驚,無賴因而縱火為奸。
夏,四月,戊申,金禘于太廟。
庚戌,金主如萬甯宮。
時蒙古日強,特未嘗與金絕,金主遂以為北邊無事。
甲寅,命東北路招讨使還治泰州,就兼節度使,其副招讨仍置于邊。
丙辰,贈彭龜年寶谟閣直學士;落李沐寶文閣學士,尋貶信州居住。
戊午,再貶陳自強雷州安置,籍其家。
閏月,辛未,置拘榷安邊錢物所,凡韓侂胄與它權幸沒入之田及圍田、湖田之在官者,皆隸焉。
所輸錢租,籍以給行人金缯之費。
迨後與北方絕好,軍需邊用,每于此取之。
金翰林侍講學士富察思忠,言使宋當慎擇人。
金主曰:“思忠所言甚當,彼通謝使雖未到阙,其報聘人當先議擇。
此乃更始,凡有禮數,皆在奉使,今既行之,遂為永例,不可不慎也。
”
甲申,诏:“自今視事,令皇太子侍立。
”
辛卯,以旱,禱于天地、宗廟、社稷。
乙未,蠲兩浙阙雨州縣貧民逋賦。
命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決系囚。
丁酉,诏求直言。
五月,王楠以韓侂胄、蘇師旦首至金,丁未,金主禦應天門,備黃麾立仗受之,百官上表稱賀。
懸二首并畫像于通衢,令百姓縱觀,然後漆其首,藏軍器庫。
遂命完顔匡等罷兵,更元帥府為樞密院,遣使來歸大散關及濠州。
金主問右司郎中王維翰曰:“宋人請和,複能背盟否?”維翰曰:“宋主怠于政事,南兵佻弱,兩淮兵後,千裡蕭條,其臣懲韓侂胄、蘇師旦,無敢執其咎者,不足憂也。
唯北方當勞聖慮耳。
”
辛酉,賜禮部進士鄭自成以下四百六十二人及第、出身。
丁卯,以蝗災,诏侍從、台谏疏奏阙政,監司、守令條上民間利害。
太子詹事婁機言:“和議甫成,先務安靜,葺罅漏以成紀綱,節财用以固邦本,練本卒以壯國威。
”俄遷禮部尚書。
金遣使分路捕蝗。
六月,金主谒謝于衍慶宮。
乙亥,參知政事衛泾罷。
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