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者衆,宜立法赈救,上言:“京師官民有能贍給貧民者,宜計所贍,遷官升秩,以勸獎之。
”遂定權宜鬻恩例格。
二月,丁未,青羌蔔籠十二骨來降。
蔔籠,青羌部族也,性殘忍,多器械,仰擄掠為生。
十二骨者,十二種也。
三月,丁卯,召安丙為同知樞密院事,以成都路安撫使董居誼為四川制置使。
庚辰,金遣使來督二年歲币。
金參知政事耿端義,以中都圍久,将帥皆不肯戰,言于金主曰:“今日之患,東海啟之。
士卒縱不可使,城中軍自都統至穆昆不啻萬馀,遣此輩一出,或可以得志。
”議竟不行。
癸未,金主以糧運道絕,下令括粟,中都大擾。
張行信上書曰:“近日朝廷令知大興府胥鼎便宜計畫軍食,因奏許人納粟買官。
既又遣參知政事鄂屯忠孝括官民糧,戶存兩月,馀悉令輸宮。
酬以爵級、銀鈔。
時有粟者,或先具粟于鼎,未及入官。
忠孝複欲多得,以明己功,凡鼎所籍者,不除其數,民甚苦之。
今米價踴貴,無所從籴,民糧止兩月,又奪之。
敵兵在迩,人方危懼,若複無聊,或生他變,則所得不償所損矣。
”金主善其言,命行信偕近臣審處。
仍谕忠孝曰:“極知卿盡心于公,然國家本欲得糧,今既得矣,姑從人便可也。
”
戊子,金以濮王守純為殿前都點檢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權都元帥府事。
蒙古主駐金中都之北郊,諸将請乘勝破燕,蒙古主不從,遣薩巴勒謂金主曰“汝山東、河北郡縣,悉為我有,汝所守惟燕京耳。
天既弱汝,我複迫汝,天其謂我何!我今還軍,汝不能犒師以弭我諸将之怒耶?”平章政事珠赫哷果勒齊謂金主曰:“蒙古人馬疲病,當決一戰。
”都元帥完顔承晖曰:“不可。
我軍身在都城,家屬各居諸路,其心向背未可知,戰敗必散,苟勝,亦思妻子而去。
社稷安危,在此一舉,莫如遣使議和,待彼還軍,更為之計。
”左丞相圖克坦镒亦以和親為便。
金主然之,遣承晖詣蒙古請和。
壬寅,以東海郡侯女為岐國公主,歸于蒙古主,蒙古所稱公主皇後也。
并以金帛、童男女五百、馬三千賂之。
蒙古兵退,中都解嚴,仍遣承晖送出居庸。
壬辰,蒙古兵破金岚州,鎮西軍節度使烏庫哩仲溫死之。
夏,四月,乙未朔,金以胥鼎為右丞。
以蒙古和議成,大赦,命布薩安貞為宣撫使,安輯遺黎。
安貞,揆之子也。
金南京留守布薩端等請幸南京,金主将從之。
左丞相圖克坦镒曰:“銮輿一動,北路皆不守矣。
今已講和,聚兵積粟,固守京師,策之上也。
南京四面受兵;遼東根本之地,依山負海,其險足恃,禦備一面,以為後圖,策之次也。
”金主不從。
庚戌,镒卒。
镒明敏方正,學問淵貫,一時名士皆出其門。
金以張行信為山東轉運按察使。
将行,求入見,言曰:“參政鄂屯忠孝,飾詐不忠,臨事慘刻,黨于赫舍哩執中,罪狀顯著,無事之時,猶不容一相非才;況今多故,乃使此人與政,如社稷何!”金主曰:“朕初即位,當以禮進退大臣,卿語其親知,諷令求去可也。
”行信以語右司郎中巴圖魯,巴圖魯以金主意告忠孝,忠孝靦然不恤。
頃之,出知濟南府。
五月,甲戌,金霍王從彜卒。
丁醜,太白經天。
乙酉,賜禮部進士袁甫以下五百四人及第、出身。
辛巳,金遷東海侯、鎬勵五家屬于鄭州。
金主以國蹙兵弱,财用匮乏,不能守中都,乃決意南遷。
太學生趙昉等上章極論利害;以大計已定,不能中止,皆慰谕而遣之。
命平章政事、都元帥承晖,尚書左丞穆延盡忠,奉太子守忠留守中都,遂與六宮啟行。
以巴圖魯李英為禦前經曆官。
诏曰:“扈從軍馬,朕自總之,事有利害,可因近侍局以聞。
”
蒙古主聞之,怒曰:“既和而遷,是有疑心而不釋,特以解和為款我之計耳。
”複圖南侵。
金主至良鄉,命扈衛糺軍元給铠馬,悉複還官。
糺軍怨之,遂作亂,殺其主帥索珲而推劄達、貝實勒、劄拉爾三人為帥,北還。
承晖聞變,以兵阻盧溝,劄達擊敗之,遣使乞降于蒙古。
蒙古主遣舒穆噜明安及繖格巴圖援之,入古北口,徇景、薊、檀、順諸州。
諸将議欲屠之,明安曰:“此輩當死,今若生之,則彼之未附者皆聞風而自至矣。
”蒙古主從之。
明安等遂與劄達合兵逼中都。
金主聞之,遣人召太子,應奉翰林文字完顔素蘭以為不可。
珠赫哷果勒齊曰:“主上居此,太子宜從。
且汝能保都城必完乎?”素蘭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則聲勢俱重,邊隘有守,則都城無虞。
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實在靈武,蓋将以系天下之心也。
”不從,竟召太子。
楊安兒賊黨日熾,濰州李全等并起剽掠。
全,即開禧中戚拱結以複漣水者也。
賊皆衣紅,時目為紅襖賊。
全與仲兄福尤桀奡,劉慶福、國用安、鄭衍德、田四子、洋子潭等皆附之,與安兒相應。
金宣撫使布薩安貞至益都,敗安兒于城東。
安兒奔萊陽,萊州徐汝賢以城降,安兒勢複振。
登州刺史耿格開門納州印,郊迎安兒,發帑藏以勞賊。
安兒遂僣号,置官屬,改元天順,凡诏表、符印、儀式,皆格草定。
遂陷甯海,攻濰州。
僞元帥郭方三據密州,略沂、海。
李全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