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遂建學,置教授二員,選宗室子俾就學。
戊午,太常丞兼金部郎官陳煜,言内學教導之職,當重其選,帝曰:“難其人。
”煜奏:“師儒之官,不但講授,當随事規益,養成德器。
”
庚午,诏淮東制置使趙葵計度邊事已,措置奏聞。
蒙古諸将由八柳渡河,入汴城,過臣劉甫置酒大慶殿。
塔斯曰:“此故金主所居,我人臣也,不敢處此。
”遂宴于甫第。
冬,十月,蒙古宗王昆布哈圍光州,史天澤先破其外城;攻子城,又破之,進次複州。
南師以舟三千鎖湖面為栅,天澤曰:“栅破則複将自潰。
”親熱桴鼓,督勇士四十人攻之,不逾時,栅破,複州降。
進攻壽春,天澤獨當一面,南師夜出斫營,天澤手所擊殺無數,麾下兵繼至,悉擁南師入淮水。
昆布哈攻黃州,孟珙引師救卻之。
遂攻安豐,杜杲繕完守禦。
蒙古以火攻,焚樓橹,杲随陷随補。
蒙古招敢死士為巴圖魯,攻城以自效,杲募善射者,用小箭射其目,巴圖魯多傷而退。
蒙古填濠為二十七壩,杲分兵扼壩,蒙古乘風縱火。
俄而風雪驟作,杲募壯士奪壩路,士皆奮躍力戰。
會池州都統制安豐呂文德突圍入城,合力捍禦,蒙古兵遂引還。
文德魁梧勇悍,嘗鬻薪城中,趙葵見其遣履,長盡有咫,異而訪之,值文德出獵,暮,負虎、鹿各一而歸。
召置帳下,累功,超遷軍職。
蒙古兵攻夔府。
蜀兵陳江之南岸,蒙古千戶郝和尚選骁勇九人,乘輕舸先登,橫馳陳中,既出複入,蜀兵大敗。
十一月,丙辰,诏湖南帥臣趙師恕進兩秩,以平衡州酃縣寇也。
甲子,樞密副都承旨起以夫言:“臣嘗曆考《春秋》與曆代志紀,日食為咎,食淺者禍淺,食深者禍深,大要在修德政以弭之。
乃季冬朔日,曆家預言日食将既。
夫日食,猶曰古所有之異也。
然日與金木水火四星俱躔于鬥,食将既。
則四星俱見,日中見鬥,則古之所無之異也。
鬥分屬吳,禍福有歸。
望陛下亟側身修行,則太陽當為之不虧。
不則如占者言,咎已著明,禍必随應。
宗社事重,生靈事重,可不念哉。
”
丙寅,诏權免明年正旦朝會。
辛未,損膳,避朝。
乙亥,大赦。
十二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樞密副都承旨兼右司郎官王伯大言:“今天下大勢,如江河之決,日趨日下而不可挽。
其始也,搢紳之論,莫不交口誦詠,謂太平之期可蹻足而待也。
未幾而以治亂安危之幾為言矣,又未幾則置治安不言而直以危亂言矣,又未幾則置危亂不言而直以亡言矣。
嗚呼!以亡為言,猶知有亡也,今也置亡而不言矣。
人主之患,莫大乎處危亡而不知;人臣之罪,莫大乎知危亡而不言。
“陛下親政,五年于茲,盛德大業未能著見于天下,而招天下之謗議者,何其藉藉而未已也!議逸欲之害德,則天下将以陛下為商纣、周幽之主;議戚宦近習之撓政,則天下将以朝廷為恭、顯、許、史、武、韋、仇、魚之朝;議奸俦佞朋之吳國,則天下又将有漢黨锢、元佑黨籍之事。
數者皆犯前世危亡之轍,忠臣志士憤激言之。
陛下雖日禦治朝,日親儒者,日修詞飾色,而終莫能弭天下之議。
言者多,聽者厭,天是厭轉而為疑,疑增而為忿,忿極而為愎,則罪言黜谏之意已藏伏于陛下之胸中,而凡迕己者皆可逐之人矣。
彼中人之性,利害不出于一身,莫不破崖絕角以阿陛下之所好;其稍畏名義者,則包羞闵默而有跋前疐後之憂;若其無所顧戀者,則皆攘袂遠引,不願立于朝矣。
“陛下試反身而自省曰:吾之制行,保無有屋漏在上、知之在下者乎?徒見嬖昵之多,選擇未已,排當之聲,時有流聞,則所謂精神之内守,血氣之順軌,未可也。
陛下又試于宮阃之内而加省曰:凡吾之左右近屬,得無有因微而入,緣形而出,意所狎言,不複猜覺者乎?徒見内降幹請,數至有司,裡言除官,每實人口,則謂浸潤不行,邪徑已塞,未可也。
陛下又試于朝廷政事之間而三省曰:凡吾之諸臣,得無有讒說殄行,震驚朕師,惡直醜正,側言敗度者乎?徒見剛方峭直之士,昔者所進,今不知其亡,柔佞阘茸之徒,适從何來,遽集于此,則謂舉國皆忠臣,聖朝無阙事,未可也。
“未以陛下之好惡取舍,無非有招緻人言之道;及人言之來,又複推而不受;不知平日之際遇信任者,肯為陛下分此謗乎?無也。
陛下誠能布所失于天下,而不必為之曲護,凡人言之所不貸者,一朝赫然而心去之,務使蠹根盡去,孽種不留,如日月之更,如風雨之迅,則天下之謗自息矣。
陛下何憚何疑而不為此哉!”
己亥,诏罷天基節上壽。
壬寅,诏衡州置雄楚軍五百人。
丙午,出豐儲倉萬石,贍臨安貧民。
蒙古耶律楚材薦楊奂為河南路征收課稅所長官兼廉訪使。
奂将行,言于楚材曰:“仆誤蒙不次之用,以書生而理财賦,已非所長,況河南兵荒之後,遺民無幾,烹鮮之喻,正在今日,急而擾之,糜爛必矣。
願假以歲月,使得撫摩瘡痍,以為朝廷愛養基本萬一之助。
”楚材甚善之。
奂既至,以簡易為治,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