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瓊恩暗忖喬佛裡是否會繼續讓父親擔任禦前首相一職。
他覺得不大可能。
也就是說,艾德公爵即将返回臨冬城,還有他的兩個妹妹。
假如他能得到莫爾蒙大人的允許,說不定還可以去探望他們。
能再見到艾莉亞機靈的笑容,并和父親談談,一定會是件很棒的事。
到時候我定要問他母親的事,他下定決心,如今我已長大成人,說什麼他都該告訴我了。
即便她是個妓女我也不在乎,我一定要知道。
“我聽哈克說,那兩個死人是你叔叔的部下。
”派普道。
“是啊,”瓊恩回答,“他帶去的那六個人中的兩個。
他們死了好長一段時間,隻是……屍體有些古怪。
”
“古怪?”派普一聽,興緻就來了。
“怎麼個古怪法?”
“去問山姆吧,”瓊恩不想談這個。
“我該去照顧熊老了。
”
他獨自走向司令塔,心裡有種莫名的焦慮。
守門的弟兄們肅穆地看他走近。
“熊老在書房裡,”其中一人宣布,“他正要找你。
”
瓊恩點點頭。
他應該直接從馬廄過來的。
他快步爬上高塔樓梯,一邊告訴自己:司令他要的不過是一杯好酒或爐裡的暖火罷了。
一進書房,莫爾蒙的烏鴉便朝他尖叫。
“玉米!”鳥兒厲聲喊道,“玉米!玉米!玉米!”
“别信他。
我剛喂過哪。
”熊老咕哝着。
他坐在窗邊,正讀着信。
“給我弄杯酒來,你自己也倒上一杯。
”
“大人,我也要?”
莫爾蒙将視線自信上擡起,瞪着瓊恩。
那眼神裡充滿憐憫,他感覺得出來。
“你沒聽錯。
”
瓊恩格外小心地斟酒,隐約明白自己是在拖延時間。
等酒杯倒滿,他就别無選擇,不得不面對信中之事了。
即便如此,酒杯卻很快就滿了。
“孩子,坐下。
”莫爾蒙命令他。
“喝罷。
”
瓊恩站住不動。
“是我父親的事,對不對?”
熊老用一根指頭彈彈信紙。
“是你父親和國王的事。
”他朗聲說,“我也不瞞你,信上寫的都是壞消息。
我本以為自己這麼大把年紀,勞勃的歲數隻有我的一半,又壯得像頭牛似的,說什麼也沒機會碰上新國王。
”他灌了口酒。
“據說國王愛打獵。
我告訴你,孩子,我們愛什麼,到頭來就會毀在什麼上面。
給我記清楚了。
我兒子愛死了他的年輕老婆。
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要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把腦筋動到盜獵者頭上去。
”
瓊恩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司令大人,我不懂。
我父親到底怎麼了?”
“我不是叫你坐下麼?”莫爾蒙咕哝道。
“坐下!”烏鴉尖叫。
“去你的,把酒喝了。
雪諾,這是命令。
”
瓊恩坐下,啜了一口酒。
“艾德大人目前人在獄中。
他被控叛國,信上說他與勞勃的兩個弟弟共謀奪取喬佛裡的王位。
”
“不可能!”瓊恩立刻說,“絕不可能!父親他說什麼也不會背叛國王!”
“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莫爾蒙道,“總之輪不到我來講。
當然,更輪不到你說。
”
“可這是謊言。
”瓊恩堅持。
他們怎麼能把父親當成叛徒?難道他們都瘋了?艾德·史塔克公爵最不可能做的,就是玷污自身名節之事……是吧?
那他怎麼還有個私生子?一個小小的聲音在瓊恩心裡低語,這有何榮譽可言?還有你母親啊,她怎麼樣了?他連她的名字都不肯講。
“大人,他會怎麼樣?他們會殺他嗎?”
“孩子,這我就說不準了。
我打算寫封信去。
我年輕時認識幾位國王的重臣,像是老派席爾、史坦尼斯大人、巴利斯坦爵士……無論你父親有沒有做這些,他都是個了不得的領主。
一定要讓他有穿上黑衣加入我們的機會。
天知道我們有多需要像艾德大人這麼有才幹的人。
”
過去,被控叛國的人的确有到長城贖罪的先例,這瓊恩知道。
為什麼艾德大人不行呢?父親大人會來這裡?真是個怪異的念頭,而且不知怎地令人十分不安。
奪走他的臨冬城,強迫他穿上黑衣,這是何等的不公不義啊?然而,假如他能因此逃過一劫……
可喬佛裡會答應嗎?他憶起王太子在臨冬城時,是如何在校場上嘲弄羅柏和羅德利克爵士。
他倒是沒注意瓊恩;對他而言,私生子太過微賤,連被他輕蔑都不配。
“大人,國王會聽您的話嗎?”
熊老聳聳肩。
“國王還是個孩子……我看他會聽母親的話罷。
可惜那侏儒不在他們身邊。
他是那孩子的舅舅,也親眼目睹我們亟需援助的迫切。
你母親大人就那樣把他抓起來,實在是不妥……”
“史塔克夫人不是我母親。
”瓊恩語氣銳利地提醒他。
提利昂·蘭尼斯特待他如友。
倘若艾德大人當真遇害,她和王後要負同樣的責任。
“大人,我的妹妹們呢?艾莉亞和珊莎都跟我父親在一起,您可知道——”
“派席爾信上沒說,但相信她們定會受到妥善照顧。
我在回信中會問問她們的情形。
”莫爾蒙搖搖頭。
“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挑這種時候。
王國正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統治者……眼看黑暗和寒夜就要來臨,我這身老骨頭都感覺得到……”他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