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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建議和格言 第二部分 我們對待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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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發現在人們的身上,道德上的缺陷和智力方面的不足共同聯手作祟,那樣,各樣令人極度不快的情形都會發生。

    我們與大部分人進行交往時都感到不愉快,甚至無法容忍,原因就在這裡。

    因此,雖然在這世界上不乏許許多多的糟糕東西,但最糟糕的莫過于聚會人群。

    甚至那個交際廣泛的法國人伏爾泰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世上,不值得我們與之交談的人比比皆是。

    ”個性溫和的彼特拉克他對孤獨有着強烈的、永恒不變的愛也為自己的這種偏好說出了同樣的理由:我一直在尋求孤獨的生活河流、田野和森林可以告訴你們,我在逃避那些渺小、渾噩的靈魂我不可以透過他們找到那條光明之路。

    彼特拉克在他優美的《論孤獨的生活》裡面,詳細論述了獨處的問題。

    他的書似乎就是辛瑪曼的那本着名的《論孤獨》的摹本。

    尚福以一貫嘲諷的口吻談論了導緻不喜與人交往的這一間接和次要的原因。

    他說:有時候,人們在談論一個獨處的人時,會說這個人不喜歡與人交往,這樣的說法就猶如當一個人不願意深夜在邦地森林行走,我們就說這個人不喜歡散步一樣。

    甚至溫柔的基督教徒安吉奴斯也以他獨特、神秘的語言表達了一模一樣的意思:希律王是敵人,上帝在約瑟夫的睡夢中讓他知曉危險的存在。

    伯利恒是俗界,埃及則是孤獨之處。

    我的靈魂逃離吧!否則痛苦和死亡就等待着你。

    同樣,布魯諾也表示了這一意見“:在這世上,那些想過神聖生活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說過:噢,那我就要到遠方去,到野外居住。

    ”波斯詩人薩迪說“:從此以後,我們告别了人群,選擇了獨處之路,因為安全屬于獨處的人。

    ”他描述自己說:“我厭惡我的那些大馬士革的朋友,我在耶路撒冷附近的沙漠隐居,尋求與動物為伴。

    ”一句話,所有普羅米修斯用更好的泥土塑造出來的人都表達了相同的見解。

    這類優異、突出的人與其他人之間的共通之處隻存在于人性中的最醜陋、最低級,亦即最庸俗、最渺小的成分;後一類人拉幫結夥組成了群體,他們由于自己沒有能力登攀到前者的高度,所以也就别無選擇,隻能把優秀的人們拉到自己的水平。

    這是他們最渴望做的事情。

    試問,與這些人的交往又能得到什麼喜悅和樂趣呢?因此,尊貴的氣質情感才能孕育出對孤獨的喜愛。

    無賴都是喜歡交際的;他們的确可憐。

    相比之下,一個人的高貴本性正好反映在這個人無法從與他人的交往中得到樂趣,他甯願孤獨一人,而無意與他人為伴。

    然後,随着歲月的增加,他會得出這樣的見解:在這世上,除了極稀少的例外,我們其實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是孤獨,要麼就是庸俗。

    這話說出來雖然讓人不舒服,但安吉奴斯盡管他有着基督徒的愛意和溫柔還是不得不這樣說:孤獨是困苦的;但可不要變得庸俗;因為這樣,你就會發現到處都是一片沙漠。

    對于具有偉大心靈的人來說他們都是人類的真正導師不喜歡與他人頻繁交往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這和校長、教育家不會願意與吵鬧、喊叫的孩子們一齊遊戲、玩耍是同一樣的道理。

    這些人來到這個世上的任務就是引導人類跨越謬誤的海洋,從而進入真理的福地。

    他們把人類從粗野和庸俗的黑暗深淵中拉上來,把他們提升至文明和教化的光明之中。

    當然,他們必須生活在世俗男女當中,但卻又不曾真正地屬于這些俗人。

    從早年起他們就已經感覺到自己明顯與他人有别,但隻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才逐漸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他們與大衆本來就有精神上的分離,現在,他們刻意再輔之以身體上的分離;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他們除非這些人并不屬于泛泛的平庸之輩。

    由此可知,對孤獨的喜愛并不是一個原初的欲望,它不是直接形成的,而是以間接的方式主要在具有高貴精神的人們那裡逐漸形成。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免不了要降服那天然的、希望與人發生接觸的願望,還要不時地抗拒魔鬼靡菲斯特的悄聲的建議:停止撫慰你那苦痛吧,它像一隻惡鷹吞噬着你的胸口!最糟糕的人群都會讓你感覺到你隻是人類中的一員而已。

    《浮士德》孤獨是精神卓越之士的注定命運:對這一命運他們有時會噓唏不已,但是他們總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地選擇了孤獨。

    随着年歲的增長,在這方面做到“讓自己遵循理性”變得越來越容易和自然。

    當一個人到了歲的年齡,他對孤獨的渴望就已經真正地合乎自然,甚至成為某種本能了,因為到了這個年紀,一切因素都結合在一起,幫助形成了對孤獨的渴望。

    對社交的強烈喜好,亦即對女人的喜愛和性的欲望,已經冷淡下來了。

    事實上,老年期無性欲的狀态為一個人達緻某種的自足無求打下了基礎;而自足無求會逐漸吸掉人對于社會交往的渴望。

    我們放棄了花樣繁多的幻象和愚蠢行為;活躍、忙碌的生活到了此時也大都結束了。

    這時,再沒有什麼可期待的了,也不再有什麼計劃和打算。

    我們所隸屬的一代人也所剩無幾了。

    周圍的人群屬于新的、陌生的一代,我們成了一種客觀的、真正孤零零的存在。

    時間的流逝越來越迅速,我們更願意把此刻的時間投放在精神思想方面。

    因為如果我們的頭腦仍然保持精力,那麼,我們所積累的豐富知識和經驗,逐步經過完善了的思想見解,以及我們所掌握的運用自身能力的高超技巧都使我們對事物的研究比起以往更加容易和有趣。

    無數以前還是雲遮霧罩的東西,現在都被我們看得清晰明白;事情有了個水落石出的結果,我們感覺擁有了某種徹底的優勢。

    豐富的閱曆使我們停止對他人抱有太高的期待,因為,總的說來,他人并不都是些經我們加深了解以後就會取得我們的好感和贊許的人。

    相反,我們知道,除了一些很稀有和幸運的例子以外,我們碰到的除了是人性缺陷的标本以外,不會是别的東西。

    對于這些人我們最好敬而遠之。

    因此,我們不再受到生活中慣常幻象的迷惑。

    我們從一個人的外在就可以判斷其為人;我們不會渴望跟這種人做更深入的接觸。

    最後,與人分離、與自己為伴的習慣成為了我們的第二天性,尤其當孤獨從青年時代起就已經是我們的朋友。

    因此,對于獨處的熱愛變成了最簡單和自然不過的事情。

    但在此之前,它卻必須先和社交的沖動作一番角力。

    在孤獨的生活中,我們如魚得水。

    所以,任何出色的個人正因為他是出色的人,他就隻能是鶴立雞群、形單影隻在年輕時都受到這必然的孤獨所帶來的壓抑,但到了老年,他可以放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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