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大夥一起從牆上爬下來,通過個欄牆上的小窟窿對公牛最後看了一眼。
它們現在都安靜下來了,低下了腦袋。
我們在外面雇了一輛馬車,趕到咖啡館。
邁克和比爾半小時後來到。
他們一路上停下喝了幾次酒。
我們坐在咖啡館裡。
“這回事真離奇,”勃萊特說。
“後進去的那幾頭公牛能鬥得和第一頭那麼好嗎?”羅伯特.科恩問。
“它們看來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
“它們彼此都熟悉,”我說。
“它們單獨一頭,或者兩三頭在一起的時候才很兇。
”
“你說什麼,兇?”比爾說。
“我看它們都很兇。
”
“它們單獨一頭就要傷人。
當然羅,如果你到牛欄裡去,也許會從牛群裡引出一頭公牛來,這時它就很兇。
”
“太複雜了,”比爾說。
“你可别把我從大夥裡面攆出去啊,邁克。
”
“我說,”邁克說,“這幾頭牛都很出色,是不是?你看見它們的犄角了嗎?”
“可不,”勃萊特說。
“我原先不知道牛角是什麼樣子的。
”
“你看清那頭抵犍牛的公牛了嗎?”邁克問。
“是頭非常出色的公牛。
”
“當一頭犍牛太沒勁了,”羅伯特.科恩說。
“你是這麼認為的?”邁克說。
“我還以為你喜歡做一頭犍牛哩,羅伯特。
”
“你這是什麼意思,邁克?”
“它們的生活是那麼悠閑。
他們一聲不吭,可老在周圍轉悠着。
”
我們很窘。
比爾笑了。
羅伯特.科恩很生氣。
邁克還往下說。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種生活的。
你可以用不着吱一聲。
來吧,羅伯特。
說點什麼。
别幹坐着。
”
“我說過啦,邁克。
你忘啦?談論過犍牛來着。
”
“哦,再說點。
說點有趣的。
你看我們現在的興緻多高。
”“别說了,邁克。
”你醉了,”勃萊特說。
“我沒醉。
我在說正經的。
難道羅伯特.科恩一定要一天到晚跟着勃萊特轉悠,象一頭犍牛嗎?”
“住嘴,邁克。
說話要有點教養。
”
“教養頂個屁。
除了公牛,究竟還有誰具備什麼教養?這幾頭公牛不是挺招人喜歡嗎?難道你不喜歡它們,比爾?你為什麼不吱聲,羅伯特?别坐在那裡哭喪着臉。
假如說勃萊特同你睡過覺又怎麼的?同她睡過覺的人多着哩,可他們都比你強。
”
“住嘴,”科恩說。
他站起來。
“住嘴,邁克。
”
“呀,别站起來,看來你要揍我羅。
我才不在乎呢。
告訴我,羅伯特。
你為什麼老跟着勃萊特轉悠,象一頭血迹斑斑的可憐的犍牛?你不知道人家不需要你嗎?如果人家不需要我,我可知道。
人家不需要你,你怎麼就不知道呢?你趕到聖塞瓦斯蒂安去,那裡并不需要你,可是你象一頭受傷的犍牛一樣跟着勃萊特轉悠。
你想這麼做合适嗎?”
“住嘴。
你醉了。
”
“我也許醉了。
你為什麼不醉呢?你怎麼從來喝不醉呢,羅伯特?你知道你在聖塞瓦斯蒂安過得并不痛快,因為我們沒有一個朋友願意邀請你參加聚會。
你簡直沒法責怪他們。
你能嗎?我叫他們請你來着。
他們就是不幹。
你現在不能責怪他們。
你能嗎?回答我。
你能責怪他們嗎?”
“見鬼去吧,邁克。
”
“我不責怪他們。
你還責怪他們?你為什麼老跟着勃萊特?你就一點禮貌也沒有?你想你這麼做叫我好受嗎?”
“你倒談起禮貌舉止來啦,”勃萊特說。
“你的舉止好彬彬有禮啊!”
“走吧,羅伯特,”比爾說。
“你老跟着她貪圖啥?”
比爾站起來拉住科恩。
“别走,”邁克說。
“羅伯特,科恩要請客喝酒哩。
”
比爾同科恩走開了。
科恩臉色蠟黃。
邁克還在叨叨個沒完。
我坐着聽了一會兒。
勃萊特滿臉厭惡的樣子。
“喂,邁克爾,你大可不必這樣蠢得象頭驢,”她打斷邁克的話說。
“你知道,我并沒有說他不對啊。
”她扭頭對着我。
邁克的語調緩和下來了。
我們之間又充滿了友好的氣氛。
“聽我的口氣好象醉了。
實在沒有那麼厲害,”他說。
“我知道你沒有,”勃萊特說。
“我們都有點醉了,”我說。
“我說的每句話都有我的用意。
”
“但是你說得太刻薄了,”勃萊特笑着說。
“不過,他是頭蠢驢。
他趕到聖塞瓦斯蒂安去,極不受歡迎。
他纏着勃萊特,眼睛一個勁兒盯着她。
叫我惡心透了。
”
“他的做法确實非常惡劣,”勃萊特說。
“你聽着。
勃萊特過去和一些男人有過這樣那樣的關系。
她都告訴我了。
她把科恩這家夥的信都拿給我看。
我不看。
”
“你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