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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善先資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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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

    多殺生,常以三、四豬宴客。

    一夕,夢城隍神謂曰:‘汝殺生無算,當先變為豬。

    ’卒不戒。

    越半載,暴死。

    既殓,棺中有聲。

    啟視之,已化為豬矣。

     [按]世間殺生,大約為宴客居多。

    獨不思密友良朋,當其飲我食我,未嘗不稱為莫逆。

    至他日途遇,不過一謝而已。

    患難相恤者,千中希得一二。

    而三途之苦,已冥冥注定。

    安見閻羅殿上,可引某客以寬其罪耶?即如孝廉宴客,非不自謂豪俠多情。

    及屍化為豬,醜聲外播,斯時成何意興耶? 黑氣示災(其友面述) 玉峰許某,富而好客。

    食務精美,所殺無數。

    順治乙酉,廚下忽有黑氣如車輪,繞庭一轉而滅。

    未幾,北兵陷城,家中四十口盡斃。

     [按]富家中饋,乃大怨業薮也。

    地雖尋丈,然哀号望救者,恒于斯;母離子散者,恒于斯;剖腹刳腸,脔心拔肺者,恒于斯。

    積之久久,将見怨氣充塞,怒鬼悲啼,愁聲徹夜。

    或有現形為無頭者,或有現形為血身者,或有現形為閉目突目者,或有現形為搖頭鼓翅者;或作咯咯噴血之聲,或作啾啾忍痛之聲,或作唧唧受苦之聲。

    莫不切齒椎心,磨牙掉尾,各欲得怨對而甘心焉。

    是以天地靈隻,往來神鬼,錄名惡簿,生遭九橫,死堕三途,莫能救之。

    則中饋豈非大冤業薮乎?好客之士,甚無蹈此覆轍也。

     勸膳師者 人情莫不愛子,不知用愛之方。

    即如延師教子,本望其成名,列身士林耳。

    然以膳師故,往往炰鼈烹魚,割雞煮蟹。

    假令一歲傷千命,十年即害萬命。

    積之久久,子弟雖有大福,亦削去矣,況福力未厚者乎?如謂肴膳未豐,未遂西席之志,則當移殺生所費,額外加隆。

    使為師者,常欣然教育,則沽酒市脯,自當相諒。

    而子弟福基壽算,冥冥日增矣。

    何必傷殺物命,相率而入三途也。

     為膳殃兒(見《廣仁錄》) 常熟有人,善鳥铳,所殺無算。

    年四十,産一兒,頭面端正,心甚愛之,因悔前非,不複打鳥。

    兒長就塾,為膳師故,複理前業。

    年餘,子患痘,滿身發紫泡,皮肉焦爛,毛孔皆出鐵珠而死。

     [按]鐵珠從何而來?豈非一切惟心造乎? 烹羊禍子(見《續筆乘》) 徽州方尚賢,家巨富,二子各請一師。

    幼子乃寵姬出,甚愛之,故待其師加厚。

    其師田姓者,嗜羊羹。

    尚賢日進其味,至畜三、四頭于欄,擇肥而宰之。

    康熙丙午,幼子疽發于頸,哀号半月,未潰。

    尚賢日事醫禱。

    一日,其子忽作羊鳴而絕。

     [按]方既受報,田亦難免。

     勸塾師 設教之士固難,不知膳師之家尤難。

    朝而饔,夕而飧,日費經營。

    外而奴,内而婢,鹹供奔走。

    甚至庭闱之奉,反多缺略,而西席不緻有無魚之歎,比比然也。

    今人不念及此,所以甫就西席,辄謂彼家禮當奉我,稍不盡禮,悻悻然見于面,而生徒學業,反若置之度外,此弗思之故也。

    敢告同心善士,甯使功浮于食,毋使食浮于功。

    倘生徒實系頑劣,教無所施,則館課之外,當以福善禍淫之說,諄諄勸勉,使主家得一培植元氣之子弟,未始非西席大功德也。

    至口腹之奉,自有定限。

    若享之既盡,命亦随亡。

    譬如有錢一千,日用百文,可延十日,用若倍增,數必倍減。

    故知藜藿是供,亦延年之事;食前方丈,實堕落之因。

    誠能以戒殺之理,勸勉東家,将東家父兄子弟,皆因吾言而積德矣。

    其不素餐也,孰大乎? 惜福延齡(見《因果目擊編》) 福建曹舜聰,設教于汀州鄭氏。

    奉十齋甚謹,凡鮮雞蝦蟹之類,一切屏除,蓋恐主家為己烹殺也。

    席中若陳腌臘諸品,辄盡歡而退。

    順治丙申,患腹疾,僵冷三晝夜。

    舉家号哭,後事悉備。

    忽蘇,告妻子曰:‘吾命應于甲申初夏被流寇所斬,緣設教以來,誠心愛物,主家未嘗特殺一命,故延壽一紀,且免橫夭。

    又于庚寅夏,勸人刻《金剛經》三頁,又延三載。

    今陽壽尚有二年也。

    ’果閱二年而卒。

     [按]崇川一友,性慈,戒殺,但不能持齋,故鮮雞魚蟹之屬,生平嚴戒。

    親友招之,席間惟列腌品。

    雖至好殺之家,曾無一物為己而烹者,若仁人君子能仿此而行,是永無殺生之累矣! 貪饕喪命(雲間人共述) 松郡郭止一,三十六歲,頂何姓卷遊庠。

    康熙十四年,館某氏。

    主人以郭嗜犬,時進其味。

    一日,指主家黃犬曰:‘此犬腿甚肥,未識可烹而遺我否?’主人從之。

    越數日,郭忽昏愦,攝至郡城隍廟。

    時黃犬先在,神曰:‘何某,汝何唆主殺犬?’郭辯曰:‘我姓郭,不姓何,不過庠姓耳。

    ’神怒鬼卒誤拘,郭遂蘇。

    蘇而甚誇其辯。

    未幾,何姓随卒。

    明日忽蘇曰:‘被郭某誣我殺犬,吾力辯不食牛犬,犬亦言音聲非若。

    放我暫還,候郭到同審。

    但吾壽将盡,不能再生。

    ’處分家事而絕。

    是晚,郭鄰途見鬼卒,嚴鎖郭入城。

    歸探其家,已聞哭聲矣。

     [按]膳師之馔,雖殺自主家,然為我而殺,自不得不分其咎。

    假令西席诿東家,東家複诿西席,則物類默默受冤,無所控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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