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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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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道:“我隻見魔教人衆埋伏在坡頂,卻原來山坡下也伏有好手。

    恒山派人數雖多,擠在這條山道中,絲毫施展不出手腳,大事當真不妙。

    ” 定靜師太将到坡頂,蓦見杖影晃動,一條鐵禅杖當頭擊落,原來敵人另調好手把守。

    定靜師太心想:“今日我如沖不破此關,帶出來的這些弟子們隻怕要覆沒于此。

    ”身形一側,長劍斜刺,身子離鐵禅杖隻不過數寸,便已閃過,長劍和身撲前,急刺那下揮禅杖的胖大頭陀。

    這一招可說險到了極點,直是不顧性命、兩敗俱傷的打法。

    那頭陀猝不及防,收轉禅杖已自不及,嗤的一聲輕響。

    長劍從他脅下刺入。

    那頭陀悍勇已極,一聲大叫,手起一拳,将長劍打得斷成兩截,拳上自也是鮮血淋漓。

     定靜師太叫道:“快上來,取劍!”儀和飛身而上,橫劍叫道:“師伯,劍!”定靜師太轉身去接,斜刺裡一柄鍊子槍攻向儀和,一柄鍊子槍刺向定靜師太。

    儀和隻得揮劍擋格,那使鍊子槍之人着着進逼,又将儀和逼得退下山道,長劍竟然無法遞到定靜師太手中。

     跟着上面搶過三人,二人使刀,一人使一對判官筆,将定靜師太圍在核心。

    定靜師太一雙肉掌上下翻飛,使開恒山派“天長掌法”,在四般兵刃間翻滾來去。

    她年近六旬,身手矯捷卻不輸少年。

    魔教四名好手合力圍攻,竟奈何不了這赤手空拳的一位老尼。

     儀琳輕輕驚叫:“啊喲,那怎麼辦?那怎麼辦?”令狐沖大聲道:“這些小毛賊太不成話,讓道,讓道!本将軍要上去捉拿毛賊了。

    ”儀琳急道:“去不得!他們不是毛賊,都是武功很好的人,你一上去,他們便要殺了你。

    ” 令狐沖胸口一挺,昂然叫道:“青天白日之下……”擡頭一看,天剛破曉,還說不上是“青天白日”,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這些小毛賊攔路打劫,欺侮女流之輩,哼哼,難道不怕王法麼?”儀琳道:“我們不是尋常的女流之輩,敵人也不是攔路打劫的小毛賊……”令狐沖大踏步上前,從一衆女弟子身旁硬擠了過去。

    衆女弟子隻得貼緊石壁,讓他擦身而過。

     令狐沖将上坡頂,伸手去拔腰刀,拔了好一會,假裝拔不出來,罵道:“他奶奶的,這刀子硬是搗亂,要緊關頭卻生了鏽。

    将軍刀鏽,怎生拿賊?” 儀和止挺劍和兩名魔教教衆劇鬥,拼命守住山道,聽他在身後唠唠叨叨,刀子生了鏽,拔不出來,又好氣,又好笑,叫道:“快讓開,這裡危險!” 隻這麼叫了一聲,微一疏神,一柄鍊子槍刷的一聲,刺向她肩頭,險些中槍。

     儀和退了半步,那人又挺槍刺到。

     令狐沖叫道:“反了,反了!大膽毛賊,不見本将軍在此嗎?”斜身一閃,擋在儀和身前。

    那使鍊子槍的漢子一怔,此時天色漸明,見他服色打扮确是朝廷命官模樣,當下凝槍不發,槍尖擡住了他胸口,喝道:“你是誰?剛才在下面大呼小叫,便是你這狗官麼?” 令狐沖罵道:“你奶奶的,你叫我狗官?你才是狗賊!你們在這裡攔路打劫,本将軍到此,你們還不逃之夭夭,當真無法無天之至!本将軍拿住了你們,送到縣衙門去,每人打五十大闆,打得你們屁股開花,每人大叫我的媽啊!” 那使槍漢子不願戕殺朝廷命官,惹下麻煩,罵道:“快滾你媽的臭鴨蛋! 再羅嗦不清,老子在你這狗官身上戳三個透明窟窿。

    ” 令狐沖見定靜師太一時尚無敗象,而魔教教衆也不再向下發射暗器、投擲大石,大聲喝道:“大膽毛賊,快些跪下叩頭,本将軍看在你們家有八十歲老娘,或者還可從輕發落,否則的話,哼哼,将你們的狗頭一個個砍将下來……” 恒山派衆弟子聽得都是皺眉搖頭,均想:“這是個瘋子。

    ”儀和走上一步,挺劍相護,如敵人發槍刺他,便當出劍招架。

     令狐沖又使勁拔刀,罵道:“你奶奶的,臨急上陣,這柄祖傳的寶刀偏偏生了鏽。

    哼,我這寶刀隻消不生鏽哪,你毛賊便有十個腦袋也都砍了下來。

    ” 那使槍漢子呵呵大笑,喝道:“去你媽的!”橫槍向令狐沖腰裡砸來。

    令狐沖一扯之下,連刀帶鞘都扯了下來,叫聲:“啊喲!”身子向前直撲,摔了下去。

    儀和叫道:“小心!”令狐沖摔跌之時,腰刀遞出,刀鞘頭正好點中那使槍漢子腰眼。

    那漢子哼也不哼,便已軟倒在地。

     令狐沖拍的一聲,摔倒在地,掙紮着爬将起來,咦的一聲,叫道:“啊哈,你也摔了一交,大家扯個直,老子不算輸,咱們再來打過。

    ” 儀和一把抓起那漢子,向後摔出,心想有了一名俘虜在手,事情便易辦了些。

     魔教中三人沖将過來,意圖救人。

    令狐沖叫道:“啊哈,乖乖不得了,小小毛賊真要拒捕。

    ”提起腰刀,指東打西,使的全然不得章法。

    “獨孤九劍”本來便無招數,固可使得潇灑優雅,但使得笨拙醜怪,一樣的威力奇大,其要點乃在劍意而不在招式。

    他并不擅于點穴打穴,激鬥之際,難以認準穴道,但精妙劍法附之以渾厚内力,雖然并非戳中要害,又或是撞在穴道之側,敵人一般的也禁受不住,随手戳出,便點倒了一人。

     但見他腳步踉跄,跌跌撞撞,一把連鞘腰刀亂飛亂舞,忽然間收足不住,向一名敵人撞去,噗的一聲響,刀鞘尖頭剛好撞正在那人小腹。

    那人吐了口長氣,登時軟倒。

    令狐沖叫聲“啊喲”,向後一跳,刀柄又撞中一人肩後。

     那人立即摔倒,不住在地下打滾。

    令狐沖雙腳在他身上一絆,罵道:“他奶奶的!”身子直撞出去,刀鞘戳中一名持刀的教衆。

    此人是圍攻定靜師大的三名好手之一,背心被撞,單刀脫手飛出。

    定靜師太趁機發掌,砰的一聲,擊在那人胸口。

    那人口噴鮮血,眼見不活了。

     令狐沖叫道:“小心,小心!”退了幾步,背心撞向那使判官筆之人。

     那人挺筆向他背脊點去。

    令狐沖一個踉跄,向前沖出,刀鞘到處,又有兩名教衆被戳倒地。

    那使判官筆之人向他疾撲而至。

    令狐沖大叫:“我的媽啊!”拔步奔逃,那人發足追來。

    令狐沖突然停步彎腰,刀柄從腋下露出半截,那人萬料不到他奔跑正速之際忽然會站定不動,他武功雖高,變招卻已不及,急沖之下,将自己胸腹交界處撞上了令狐沖向後伸出的刀柄。

    那人臉上露出古怪之極的神情,對适才之事似是絕不相信,可是身子卻慢慢軟倒下去。

     令狐沖轉過身來,見坡頂打鬥已停,恒山派衆弟子一小半己然上坡,正和魔教衆人對峙而立,其餘弟子正自迅速上來。

    他大聲叫道:“小小毛賊,見到本将軍在此,還不快快跪下投降,真是奇哉怪也!”手舞刀鞘,大叫一聲,向魔教人叢中沖了進去。

    魔教教衆登時刀槍交加。

    恒山派衆弟子待要上前相助,卻見令狐沖大叫:“厲害,厲害!好兇狠的毛賊!”已從人叢中奔了出來。

    他腳步沉重,奔跑時拖泥帶水,一不小心,砰的摔了一交,刀鞘彈起,擊上自己額頭,登時暈去。

    但他在魔教人叢中一入一出,又已戳倒了五人。

     雙方見他如此,無不驚得呆了。

     儀和、儀清雙雙搶上,叫道:“将軍,你怎麼啦?”令狐沖雙目緊閉,詐作不醒。

     魔教領頭的老人眼見片刻間己方一人身亡,更有十一人被這瘋瘋癫癫的軍官戳倒。

    适才見他沖入陣來,自己接連出招要想拿他,都反而險些被他刀鞘戳中,刀鞘鞘尖所指處雖非穴道所在,們來勢淩厲,方位古怪,生平從所未見,此人武功之高,實是深不可測。

    又見己方被戳倒的人之中,五人已被恒山派擒注,今日無淪如何讨不了好去,當即朗聲說道:“定靜師太,你們中了暗器的弟子,要不要解藥?” 定靜師太見己方中了暗器的幾名弟子昏迷不醒,傷處流出的都是黑血,知道暗器淬有劇毒,一聽他這句話,己明其意,叫道:“拿解藥來換人!” 那人點了點頭,低語數句。

    一名教衆拿了一個瓷瓶,走到定靜師太身前,微微躬身。

    定靜師太接過瓷瓶,厲聲道:“解藥倘若有效,自當放人。

    ”那老人道:“好,恒山定靜師太,當非食言之人。

    ”将手一揮。

    衆人擡起傷者和死者屍體,齊從西側山道下坡,頃刻之間,走得一個不剩。

     令狐沖悠悠醒轉,叫道:“好痛!”摸了摸腫起一個硬塊的額頭,奇道:“咦,那些毛賊呢?都到哪裡去啦?” 儀和嗤的一笑,道:“你這位将軍真是希奇古怪,剛才幸虧你沖入敵陣,胡打一通,那些小毛頭居然給你吓退了。

    ”令狐沖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大将軍出馬,果然威風八面,與衆不同。

    小毛賊望風披靡,哎唷……” 伸手一摸額頭,登時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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