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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天竺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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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回頭問他“阿貝爾”時,遊坦之卻又忘了。

    波羅星大怒,将他倒提起來,亂搖一陣,幾乎将他吃下的飯都抖了出來,怒道:“遇到你這大蠢材,也算是我倒黴!你如此笨法,要你背得出那三十六部經書,卻又到何年何月?”砰的一聲,将他抛出了門外。

     遊坦之躺在地下,索性不起來了。

    波羅星以為摔死了他,驚慌起來,将他扶進屋内,好言安慰一番,又教他認字。

    遊坦之怕他毆打,隻得用心苦記。

    隻是那些天竺梵文既如蝌蚪,又似蚯蚓,總而言之不像文字,遊坦之識得了上面,忘記了下面,記熟了結尾,偏又忘卻了開端,一教一學,盡是叫苦連天。

     波羅星狂怒之下,出手便打,可是這認字讀書之事,有關天賦性情,最是勉強不來。

    波羅星雖将遊坦之狠狠打了一頓,但所教的梵文字母,他昏亂之下,反而更難記住。

    如此搞了半月有餘,遊坦之終于将梵文的字母記熟了。

    波羅星跟著便教他閱讀字句。

    梵文乃天下最難學的文字之一,西方文字大多分為單數和複數,梵文除單複外,更有雙數。

    單此一節,可概其餘,種種曲折變化,即是聰明才智之士,也非一年半載之内可以通曉。

    遊坦之資質本就不高,再加波羅星欲求速成,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教者不會教,學者不會學,弄得一塌糊塗。

     遊坦之日困愁城,肉體上苦痛之外,再加上精神折磨,每一念及背誦梵文經書之苦,半夜中也會吓醒過來。

    回想在遼國之時,不過受人鞭打,肉體上挨受苦刑,腦子卻是自由自在,何況一見到阿紫的一嗔一笑,天大的苦惱也置之度外。

    眼前腦子中給波羅星塞滿了什麼“摩诃缽羅若”、什麼“般若波揭谛”,比之身體上的苦刑,更有過之。

     他幾次想要向緣根吐露,但話還沒說,緣根一見到他滿身傷痕,嗫嗫嚅嚅意欲訴苦的神情,不加細問就大加申斥:“賊小子,怕挨打麼?上面派你做什麼,再大的苦惱也得忍受,佛祖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老人家連入地獄也幹,你給人家打一頓,又有什麼大不了?從前佛祖舍身喂鷹、舍身喂虎,這種大仁大義的精神,你怎麼不學學?”遊坦之每次要想訴苦,換來的都是一頓痛罵,以後也不敢多說,隻有認命的去學梵文。

    也是時來運到,一晚解衣就寝之際,摸到懷中油紙包中的那本書冊,猛地想起:“這書所寫的,似乎便是師父所教的文字。

    ”忙翻出書來一看,一眼便識得兩個字,一是“一”字,一是“三”宇。

    這一來,興緻登時大好:“這書上到底寫的是什麼東西,我是一點也不懂,若是學了梵文,便都可以讀了。

    這本書是我的救命恩物,那日在遼國南京城中,阿紫姑娘逼我以血去喂毒蟲,全仗這本書中的法子解災化難。

    看來這些法子大大的有用。

    ”他一發現此事,學習梵文之時不再當是一樁苦事,用力記誦,隻盼早日能讀懷中的這本冊子。

    他隐約覺得,這本冊子上所記的法子非同小可,不能讓波羅星知道,隻有在臨睡之時,才躲在被窩之中,翻出來讀上片刻。

    審閱文字之時順便看到字旁的人體圖形,自然而然的便照著圖形中的黃線,存念意想,做起功夫來。

    他哪知這本經書乃是少林寺開山之祖達摩老祖所書的“易筋經”,可說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

    他無意中依經修習,更有一個大大的好處。

    原來少林寺中過去數百年來,修習易筋經的高僧著實不少,但窮年累月的用功,卻往往不見什麼大用,于是衆憎以為此經并無靈效,當日被阿朱偷盜了去,寺中衆高僧雖然恚怒,卻也不當是一件大事。

    豈知衆高僧所以修習無效,全在于勘不破“著意”二字,越是想功力大進,功力越是積累不起來。

    正所謂“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凡是修習此經之人,哪一個不想從修習之中得到好處,要舍卻“著意”二字,實是千難萬難。

     僧侶中,有一百多年前,少林寺出過一位神僧。

    此人自幼出家,為人瘋瘋癫癫。

    他師父苦習“易筋經”不成,怒而坐化,這瘋僧在師父法體旁無意中拾起經害,嘻嘻哈哈的練了起來,居然成為一代高手。

    但他武功何以如此高強,直到他圓寂歸西,仍是始終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旁人也均不知乃是“易筋經”之功。

     這時遊坦之無心習功,卻不知不覺的功力日進,正是走上當年這位瘋僧的老路。

     梵文難學,變化繁複無比。

    這日波羅星教他讀“那羅伐大谛”,說道有個女子,名叫“那拉”,“伐大谛”是她正在說話之意,因為是她在說話,所以“那拉”要變成“那羅”。

    遊坦之記熟了。

    過得片刻,波羅星教他再記“那拉赫巴加說”,說是這個那拉正在煮飯,因為煮飯的“巴加谛”頭上是“巴”的聲音,所以“那拉”要變成“那拉赫”;接著又教“那拉斯蒂斯特哈谛”,說是那個那拉站在那裡,這個“站”字,就是“蒂斯特哈谛”,因為這個字的頭上有“蒂”的聲音,所以那拉要變成“那拉斯”。

     遊坦之睜大了眼睛,隻聽得心驚肉跳,中國人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一個“站”宇,這些西域胡人卻說成什麼“蒂斯特哈谛”。

    好好一個女人叫做那拉,說話之時名字改成了“那羅”,煮飯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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