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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永駐,周郎華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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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黃岡中學校網

    題記——江河奔流,日月更替,總有這麼一些人永不磨滅,總會深深勾起我們的追思和懷念,謹以此獻給心中永不褪色的周公謹。

    懵懂少年時,以為人生是一種享受,生命的悠遠就意味着幸福的綿長。所以,一直以為周郎是天下間最不幸的人:

    空有滿腔才學可惜天不與壽,

    空懷豪情壯志卻抱憾終身,

    空有一身樂感音靈卻隻留下輕輕《長河吟》,空有英發雄姿卻讓小喬獨對明月瑤琴、淚長流空有亂世風雲,豪強環伺卻沒能統一天下笑傲江湖。

    他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的,而這些,都是因為他的生命——永遠隻定格在了36上。人活五十而不夭,不幸,公瑾是夭折的,他的生命之花、藝術之花、軍事之花,僅僅綻放了36個春秋,就在他最接近鼎盛時無聲的消逝了。生命如昙花一現,轉瞬即逝,當然也就無所謂幸福。

    天空沒有留下飛鳥的痕迹,但我已飛過,不知不覺間在長大,在承受屬于自己的痛苦與歡樂。歲月流轉,當我開始習慣性的哼起《YESTERDAYONCEMORE》的旋律,開始回翔生命的天空時,這麼一段話給了我幾乎揪心的痛——“當朋友,戀人,敵人都已離我而去的時候,唯一永恒的隻有自己。然而,這是真的永恒嗎?當所有承載過去記憶的人碎裂時,永恒也會朽萎,剩下的惟有這千年的孤獨與恒久的寂寞凄涼。”——是啊,越是長久的生命,就要面對越多的生離死别。滄海桑田,物是人非,這些詞真的好殘忍,每次讀來都令人垂淚不已。當我還無法看淡這一切雲卷雲舒時,我甯願将冗長的生命幻化為那短短的瞬間:如同閃電刺破長空,短暫而耀眼;像流星劃過天際,短暫而美好。

    直到這一刻,重回首,才發現公謹原來是世間最最幸福的人。

    風華絕代!他的英姿,不知羨煞多少豪傑。那份從容鎮定,那一股詩書華氣,依稀的白盔白甲,依稀的白馬,為他赢得了儒帥的美譽,也為他赢得了名動天下的江東美人。手中握着兵符寶劍,身旁依着紅顔知己,英雄佳人,不枉此生矣。

    才華橫溢!胸懷十萬甲兵,腹有千機良謀。運籌帷幄,決勝于千裡之外,智計卓絕,騰巨焰于大江之上。弱冠之年,便追随小霸王孫策平定江東。看一柄龍吟劍,追憶當年孫伯符,劍氣如霜時,是二人攜手縱橫的一聲長嘯。撫那一張斷弓,是伯符離去時的聲聲叮咛:“内事不決可問張昭,外事不決可問周郎。焚起一支短香,煙霧中,看到的是赤壁的火光沖天,和那張意氣風發的笑臉。操起那張瑤琴,流瀉出那奔湧的旋律,是它,就是那首熟悉的《長河吟》。江水不絕,情思不泯,丘壑不平,才氣不息。奈何天不與壽,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生不逢時,是一種殘酷:有家難回,有國難報,空有一身本事卻碌碌終生,這是英雄最大的悲哀。他們不害怕對手,害怕沒有對手。然而這種獨孤求敗的滋味,公謹永遠也不會懂。因為上天不僅給了他一腔才華,還給了他一個施展才華的絕佳舞台——風雲變幻,群雄并起的三國時代。逐鹿中原,問鼎天下,究竟誰才是真的英雄。會獵天下,終成就孟德的半世英明。孟德的雄心壯志又在赤壁的大火中付諸東流。于是前半部三國史讀來兩人耳——孟德、公謹,南北對峙。

    英雄遲暮,是另一種殘酷,就如同垂垂老去的美人,隻能顧鏡自憐,追憶曾經的年華,轉眼已成明日黃花。昨天的功業,如今的衰竭,相信每個英雄都不願意接受,才有那老廉頗的憤憤,勇黃忠的恨恨。諸葛孔明也是少年得志,曾經儒雅風流,但人們的記憶中除了輕搖羽扇,彈琴退仲達,搖舌戰群儒之外,總難免這樣的一筆:五丈原,中軍帳内,昏黃的油燈下,一個力衰發蒼的老人佝偻着審閱地圖。相比之下,周郎要幸運的多。36歲,英氣勃發的歲月,既留存有少年的壯志豪情,又染上了而立的成熟穩重,在這個人生最光輝的時刻,靜靜的離去,隻留給人們最美好的回憶。

    他的生,帶着令人豔羨的才華、戀人、知己和對手。

    他的逝,帶走了他人承載的記憶,将回憶留給深愛着他的人,将永恒的空虛與失落留給了他的戀人和對手。隻有他留下的長河吟,靜靜的流淌,撥動每個人的心弦。

    江河永駐,周郎華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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