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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魚得水”并不意味着劉備對諸葛亮言聽計從。
起碼有兩件事,劉備便沒有采納諸葛亮的意見。
一是建安十五年劉備親自到京口(今鎮江市)見孫權一事。
當時赤壁之戰剛剛結束,劉備想乘機要求孫權将荊州讓給他。
諸葛亮認為此行極為危險,絕不能去。
但劉備不聽。
果然,周瑜等人都勸孫權留住劉備,不可放虎歸山,幸好孫權鑒于兩家目前是盟友,沒有答應,才使劉備得以脫身。
事後,劉備曾問龐統:我到東吳時,聽說周瑜曾勸孫權把我留住不放,有此事嗎?龐統答:實有其事。
劉備歎息道:當時孔明也勸我不要去。
看來實在是太冒險了。
第二個例子,是關羽被孫權所殺後,劉備急于東征孫權,為關羽報仇。
當時“群臣多谏”,劉備執意不聽。
據《三國志·法正傳》載,劉備東征大敗後逃至白帝城。
諸葛亮歎道:“法孝直(法正的字)若在,則能制主上,令不東行;就複東行,必不傾危矣。
”
從諸葛亮的歎息聲中,我們可以得知三方面的信息:第一,當時諸葛亮的态度,肯定是反對劉備東征孫吳的,否則就不會發出這樣的歎息了。
而且,與孫吳開戰,是與諸葛亮制定的聯吳抗曹戰略背道而馳的,諸葛亮決不會贊同劉備這種不顧全大局的任性之為。
第二,諸葛亮大概勸谏過劉備,但劉備沒有聽從。
所以諸葛亮說,如果法正活着,一定會勸阻劉備,劉備可能會聽法正的勸說。
第三,劉備雖然聲稱得到諸葛亮後“如魚得水”,但關鍵時刻,諸葛亮說的話還不如法正的意見。
由此可見,劉備與諸葛亮的關系似乎并不那麼“如魚得水”。
劉備臨終時向諸葛亮托孤,說:“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
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既是托孤,又說若其子不才,諸葛亮可取而代之。
後人認為,劉備臨終之語,透出了對諸葛亮并不十分信任的弦外之音。
所以諸葛丞相急忙哭着表白道:“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
筆者以為,劉備臨終托孤,可算是至誠之語,以此說劉備不信任諸葛亮,未免有些強辭奪理。
如果劉備真的不信任諸葛亮,又何必向諸葛亮托孤?
劉備與諸葛亮的關系固然好,但終究比不上與關羽、張飛的關系。
荊州地處魏、吳之間,乃兵家必争之地。
劉備占有荊州後,守衛荊州的最佳人選無疑是諸葛亮,但劉備卻令關羽留守荊州,個中玄機真是耐人尋味。
王夫之在《讀通鑒論》中說:“定孫劉之交者,武侯也。
有事于曹,而不得複開釁于吳。
為先主計,莫如留武侯率雲(趙雲)與飛(張飛)以守江陵,而北攻襄、鄧。
取蜀之事,先主自任有餘,非凡不必武侯也……然則先主豈不能将羽(關羽)哉?且信武侯而終無能用也。
疑武侯之交固于吳,而不足以快己之志也……先主之信武侯也,不如其信羽,明矣!”
孫劉之盟是諸葛亮訂的,而且諸葛亮的哥哥諸葛瑾在東吳做官,諸葛亮與東吳關系比較好盡人皆知。
劉備可能覺得如果諸葛亮留守荊州,以諸葛亮與東吳的關系,說不定會做出有損蜀漢的事來。
所以,劉備甯願用一個有勇無謀的拔扈将軍關羽留守荊州,也不願用諸葛亮。
劉備東征孫權時,盡起傾國之軍,卻沒帶諸葛亮,這也令人有所不解。
所以說,劉備與諸葛亮的關系雖然曆來被稱為君臣關系的典範,但并不是人們想像的那樣美滿和諧。
諸葛亮與劉禅:真的是情同父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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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死時給兒子劉禅留下遺诏,叮囑劉禅:“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
”
劉禅是年已經17歲。
遵照其父的囑咐,劉禅事事依靠諸葛亮,“政事無巨細,鹹決于亮。
”劉禅成了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
至諸葛亮第一次北伐之時,劉禅已經22歲了,按說,完全可以“親政”了,但諸葛亮仍不放手。
他“慮後主富于春秋,朱紫難别”,特派心腹董元為侍中,統宿衛親兵,将劉禅置于嚴密的監控之下,“後主益嚴憚之”。
公元227年,諸葛亮決定出師伐魏,臨行寫了一篇《出師表》給劉禅,是為《前出師表》。
這篇文章在曆史上非常有名,全文如下:
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衛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
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谏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
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
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得裨補阙漏,有所廣益。
将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之于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議舉寵為督。
愚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穆,優劣得所也。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于桓、靈也。
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亮死節之臣也,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谘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
後值傾覆,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
受命以來,夙夜憂慮,恐付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
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當獎帥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驽鈍,攘除奸兇,興複漢室,還于舊都。
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