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業,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創,假勢吳、楚,是以有為之士深睹歸趣。
臣委質已來,愆戾山積,臣猶自知,況於君乎!今王朝以興,英俊鱗集,臣内無輔佐之器,外無将領之才,列次功臣,誠自愧也。
臣聞範蠡識微,浮於五湖;咎犯謝罪,逡巡於河上。
夫際會之間,請命乞身。
何則?欲絜去就之分也。
況臣卑鄙,無元功巨勳,自系於時,竊慕前賢,早思遠恥。
昔申生至孝見疑於親,子胥至忠見誅於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樂毅破齊而遭讒佞,臣每讀其書,未嘗不慷慨流涕,而親當其事,益以傷絕。
何者?荊州覆敗,大臣失節,百無一還。
惟臣尋事,自緻房陵、上庸,而複乞身,自放於外。
伏想殿下聖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舉。
臣誠小人,不能始終,知而為之,敢謂非罪!臣每間交絕無惡聲,去臣無怨辭,臣過奉教於君子,原君王勉之也。
”
孟達在表中接連以範蠡、子胥、蒙恬、樂毅作喻,雖不明言,其心自許矣!劉備讀表,怒其有譏諷之意,既為此也(表中暗喻劉備不識俊傑乎?)。
直到此,孟達的言行也還無可厚非,但投魏後,其角色轉換之快,不能不讓人鄙其人品。
剛投了新主子,就轉過臉來打舊主了,這比黃權投魏的表現差的太遠了。
自己投降了不說,還要勸劉封“北面事君,以正綱紀”。
實在是薄情寡義之極了。
3、反複
孟達投魏後,一定會對自己的‘英明決策’暗自得意。
因為他又一次得到了新主子的看重,魏文帝拜其為散騎常侍、建武将軍,封平陽亭侯。
同時将房陵、上庸、西城三郡合為新城郡,命達領新城太守。
當然在任命之前,孟達還必須要通過了考察關和面試關[注1]。
考察的結果是:魏主派的考察官對孟達有極高的評價!稱其乃“将帥之才也”,或“卿相之器也”——我懷疑此間是否存在收賄受賄之嫌!因書中不載,故戲言之。
魏文帝聽了‘收賄官員’的彙報後,心中大喜。
主動寫信給孟達,将孟達投魏比喻為‘虞卿入趙’和‘陳平就漢’[注2]并命其面君。
面試的表現用魏略的記載描述的話,就是‘進見閑雅,才辯過人,衆莫不屬目。
’——這可沒有取巧之處,靠的是其真實本領。
魏主對孟達的倚重,也引起了魏衆臣的不滿,其中就包括老謀深算的司馬懿[注3]。
但因為有魏文帝的偏愛和桓階、夏侯尚兩位朝中朋友的照顧,雖然與之共事的申儀和孟達有隙,但因魏文帝的偏愛,也沒敢采取對孟達不利的舉動。
孟達随以平安無事的過了五六年。
(似乎這五六年孟達沒有再交别的朋友,看來處理同事間的關系始終是孟達的弱項。
孟達之敗也是敗在此處!)當魏文帝死後(此時桓階、夏侯尚以先後亡故),孟達又感覺到危機來了,這危機感首先來自新主對他的态度,雖然沒有文字記載,但我們依然可以想象魏明帝對孟達是沒有什麼感覺的!當然身在邊疆,朝中沒有知交之人通透消息,更加劇了孟達對自己前途命運的擔憂。
[注4]這時通過李恢,諸葛亮知道孟達對劉備、諸葛亮保全其妻子是很感念的,對諸葛亮本人也是信任的[注5]。
出于戰略上的考慮,諸葛亮利用書信和孟達取得了聯系(建興三年226年),于是孟達又開始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了。
但他并沒有馬上叛魏投蜀,因為他知道他所鎮守的新城郡對魏、蜀、吳來說,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如何利用好這一優勢,獲取最大的利益這才是他首要考慮的,因此孟達如意算盤是在關鍵的時刻,他能發揮關鍵的作用;獲取最有利于自己的結果。
在近兩年的時間裡他一直在等待和觀望着,隻到申儀告發,并引起魏主和司馬懿的關注時,才匆匆舉事。
但這次,事态已不可能按孟達設計好的方向發展了,操魏方,司馬懿已将孟達掌握在手心之中,而蜀諸葛亮也因為孟達遲遲沒有叛魏投蜀的具體表示,由此認為孟達沒有誠意投蜀,也沒有派兵援救[注5]。
最終,孟達在衆叛親離中完成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幕。
我想,孟達臨死前一定會想起他初領新城太守時面對險峻的邊塞發出的感慨:“劉封、申耽,據金城千裡而失之乎!”。
曆史似乎給他開了個大玩笑!他有雄心壯志,也據有千裡金城,但最終也失敗了!
結論:孟達是位以自我為中心并且又十分自負的人,志向遠大。
政治洞察力敏銳,分析和把握機會的能力也較強。
但他有一個緻命的弱點——恃才傲物,即不能處理好與周圍人士的關系,更不要說扶植自己的死黨了。
而正是這一緻命的弱點導緻了孟達最終的失敗。
另外孟達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生态度也導緻了他人格方面的不足,在這方面孟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