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中國雖靖,方外未夷,今軍征事大,百姓騷擾。
吾制鐘鼓之音,主簿宜守,而足下賢子,恃豪父之勢,每不與我同懷。
即欲直繩,顧頗恨恨。
謂其能改,遂轉寬舒。
複即宥貸,将延足下尊門大累,便令刑之。
念卿父息之情,同此悼楚,亦未必非幸也。
謹贈足下錦裘二領,八節銀角桃杖一枝,青氈床褥三具,官絹五百匹,錢六十萬,畫輪四望通幰七香車一乘,青牛孛牛二頭,八百裡骅骝馬一匹,赤戎金裝鞍辔十副,鈴苞一具,驅使二人,并遺足下貴室錯彩羅縠裘一領。
織成骅一量,有心青衣二人,長奉左右。
所奉雖薄,以表吾意。
足下便當慨然承納,不緻往返。
”書中有“今軍征事大,百姓騷擾。
吾制鐘鼓之音,主簿宜守”一句,表明楊修是死于軍事,因此我們可以肯定楊修是死于曹操征關羽的“軍摩陂”軍中。
楊修死的罪名現在已經不得而知,但是他的死因比較複雜,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政治上的兩大因素。
一,楊修犯了古代皇室權利之争中的大忌,參與了奪嫡之争。
二,楊彪、楊修本人的身份及政治觀念與曹魏政權的利益有沖突,楊彪夫人是袁術的女兒,楊修是袁術的外甥,而政治觀念楊彪和楊修又都與孔融及彌衡等清議複古派是一路,所以又因此見忌。
楊修在初任丞相主簿時,應該說還是比較為曹操所信任的,《三國志》《曹植傳》雲:“修年二十五,以名公子有才能,為太祖所器”,又有“是時,軍國多事,修總知外内,事皆稱意。
自魏太子已下,并争與交好”。
觀這兩段,說明兩個問題,一,楊修才華出衆,所以才會為曹操任以“總知外内”的主薄一職,而且“事皆稱意”,這樣來說,曹操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對他比較看重而且是信任的,不然,不會把這個職位交給他。
二,由“自魏太子已下,并争與交好”一句可見,當時連魏太子曹丕也要巴結他,而其中的“并”“争”二字,又說明有很多人在巴結他,非是太子一人,可以想見他當時地位之重要。
反過來說,這個又可以證明楊修這個時候應該深得曹操信任和倚重的府吏,而且關系比較密切,不然無由出現“自魏太子已下,并争與交好”的情況。
在當時,曹操對曹丕和曹植兩人由誰來做太子繼承魏王一事是頗為猶豫的。
曹植字子建,才華橫溢,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文學家。
雖然曹丕文亦可觀,但是就文學才華來說,偏長于書劄,于詩賦上的造詣比之乃弟曹植還是頗有距離的,所以作為本身就文采極好的三國時期集軍事家、政治家、詩人等諸多名号集于一身的曹操,也許開始在心裡更傾向于曹植一點。
因為曹操此人身上本來就頗具詩人狂放不羁的氣質,裴松之注引《曹瞞傳》曰:“太祖為人佻易無威重,好音樂,倡優在側,常以日達夕。
被服輕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細物,時或冠帢帽以見賓客。
每與人談論,戲弄言誦,盡無所隐,及歡悅大笑,至以頭沒杯案中,肴膳皆沾汙巾帻,其輕易如此”,而曹植頗有乃父之風,《曹植傳》說他“性簡易,不治威儀。
輿馬服飾,不尚華麗”,又說他自小就善于作文,“年十歲馀,誦讀詩、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
太祖嘗視其文,謂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為論,下筆成章,顧當面試,柰何倩人?”時鄴銅爵台新城,太祖悉将諸子登台,使各為賦。
植援筆立成,可觀,太祖甚異之。
每進見難問,應聲而對”,所以曹操對他“特見寵愛”。
本傳記載“(曹)植既以才見異,而丁儀、丁廙、楊修等為之羽翼。
太祖狐疑,幾為太子者數矣”。
也就是說,好幾次曹植就差點做了太子,這其中作為曹植智囊集團中堅的丁儀、丁廙、楊修等人起了不小的作用,隻是丁儀、丁廙兄弟與曹丕本就有私怨,事件的起因是因為曹操有感于丁儀父親勸自己迎漢獻帝的功德,便想把女兒嫁給丁儀,結果曹丕勸阻說丁儀的眼睛不好而事止,因此丁儀沒有娶到魏公主,所以丁氏兄弟便懷恨在心開始大力支持曹植奪嫡(1)。
楊修作為曹操身邊的親信,當然必定是曹植和曹丕的争奪對象了。
曹植做為一個名聞天下的才子,或許更對楊修的胃口,而曹植這個時候“特見寵愛”又兼主動示好,楊修遂順水推舟加入曹植一方參與了這次殘酷的奪嫡之争(2)。
但是,曹植和曹丕文學才華是曹植占優,但是在政治和軍事才能上應該說曹丕要勝一籌。
而且兩人身邊智囊集團的構成也不一樣,曹丕的智囊是司馬懿、陳群、吳質、朱铄,《晉書》雲這四人在曹丕身邊号稱為四友,這四人中,司馬懿、陳群的政治才能以及謀略應該說公認是漢魏謀士和大臣中的上上之選,吳質心計深沉,文才也佳,朱铄事無記載,不過他的官位是中領軍,相當于現在的政委一職,應該也不會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而曹植的智囊清一色的是文士,沒有什麼政治和軍事經驗,遠不如司馬懿、陳群、吳質之流的老謀深算,這樣在鬥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