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毌丘儉、文欽後,諸葛誕出為征東大将軍,屯壽春。
諸葛誕見王淩、夏侯玄、毌丘儉累遭夷滅,懼不自安,欲保淮南,以備變故。
司馬昭生疑,甘露二年(257)夏,征其入朝為司空。
諸葛誕遂反,聚十五萬衆,閉城自守,遣使向吳請救。
吳遣文欽、唐咨、全怿、全端等将率三萬衆入淮。
司馬昭挾郭太後、曹髦親征,以防其變,征青、徐、荊、豫及關中軍,皆會淮北。
王基迅至壽春,文欽等從城北北山突入進城。
王基遂圍之。
吳将朱異率三萬兵至安城。
司馬昭至項縣,聞朱異來救,令王基轉據北山。
王基謂圍壘已成,衆心皆定,若遷移依險,使敵放縱,于勢大損。
司馬昭納其策,進屯丘頭,增兵至二十餘萬以築重圍;令石苞、州泰等簡精銳遊擊打援;又使王昶逼江陵,持其守軍不得動。
州泰至陽淵拒朱異,朱異敗退。
文欽等數破圍而不果。
秋,吳大将軍孫綝屯镬裡,複遣朱異率五萬衆向壽春。
朱異渡黎漿水,石苞、州泰擊退之。
孫綝怒朱異不能解圍,殺之。
冬,全怿兄子全輝、全儀因與家内争訟,乃投魏。
鐘會使離間計,僞作全輝、全儀書緻全怿等,說吳中怒全怿等不能取勝,欲盡誅諸将家,故逃來歸命。
全怿等恐懼,遂将所領出降,司馬昭拜封之。
三年(258)春,諸葛誕、文欽等悉衆突圍,被擊回。
諸葛誕、文欽原本有隙,事急而計又不合愈加相疑。
諸葛誕遂殺文欽。
文鴦、文虎兄弟聞父死,逾城出降。
軍吏請誅之,司馬昭不從,亦行拜賜。
城中糧竭,士氣低落。
司馬昭見時機成熟,親臨城下,令四面攻之。
城陷,斬諸葛誕,受唐咨等降。
壽春每歲雨潦,淮水溢,常淹城邑。
魏軍築圍時,諸葛誕笑曰:“是固不攻而自敗也。
”(《三國志·諸葛誕傳》注引幹寶《晉紀》)然是歲幹旱逾年,及城陷而大雨,圍壘皆毀。
成事雖在天,可謀事還在人。
諸葛誕聚衆兵于一城,而糧不支,自走餅形,自去眼目,縱使天公作美,也未必能濟,至多會是破圍遁吳。
司馬昭欲趁勢南下滅吳。
王基谏曰:“昔諸葛恪乘東興之勝,竭兵以圍新城,城既不拔,而衆死者大半。
姜維因洮西之利,輕兵深入,糧饷不繼,軍覆上邽。
夫大捷之後,上下輕敵,輕敵則慮難不深。
今賊新敗于外,又内患未弭,是其修備設慮之時也。
且兵出逾年,人有歸志,今俘馘十萬,已大獲全勝。
魏武克袁紹于官渡,自以所獲已多,不複追奔,懼挫威也。
”(《三國志·王基傳》)司馬昭乃止。
曹髦先後兩次命司馬昭為相國,封晉公,加九錫,司馬昭皆固辭不受。
曹髦嘗與諸臣談論,布仁德而中興的夏少康與任智力而創業的漢高祖誰宜為先。
諸臣認為因時宜不同,漢祖優于少康,曹髦則高少康而下漢祖,諸臣隻好附和。
時青龍數見井中,衆謂吉祥。
曹髦言其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數屈于井,非嘉兆,乃作《潛龍》之詩以自諷。
司馬昭欲廢曹髦。
景元元年(260)夏,曹髦見威權日去,又慮廢辱,不勝其忿,乃召王沈、王經、王業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自出讨之。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漢晉春秋》)王經勸其隐忍,曹髦不聽。
王沈、王業出告司馬昭,司馬昭以賈充防備。
曹髦率宿衛僮仆數百而出,賈充迎住。
曹髦揮劍,衆欲退。
賈充令成濟刺死曹髦。
司馬昭以曹髦咎由自取,王禮葬之;誅王經,夷成濟三族;迎燕王曹宇十五歲子曹奂即位。
司馬昭料蜀連年窮兵黩武,民疲力竭,欲大舉征之。
衆臣謂不可,獨鐘會贊之。
景元三年(262)冬,司馬昭以鐘會為鎮西将軍,督關中諸軍,内備伐蜀;而敕青、徐、兖、豫、荊、揚諸州,大造舟船,外作征吳狀。
四年(263)秋,司馬昭令征西将軍鄧艾、雍州刺史諸葛緒各統三萬餘兵,鄧艾由隴西向甘松、沓中攻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