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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的多元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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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務在身,“不以俗務為要”,就交王夫人主管,王夫人也無管家理财本領,又全權委托鳳姐掌握;于是,鳳姐就處在多種矛盾淤渦的中心。

    賈母的偏愛,王夫人的信賴,叔叔王子騰九省統制的權勢,掌管家政的特權,使她有恃無恐,頤指氣使;也使她更加拼劑?地讨取賈母的歡心,王夫人的信賴;她從小“充男兒教養”,又沒有學到文化,但卻在豪門權貴家生活,便養成俗氣與貴氣相混合的、男性與女性相交織的殺伐果斷男性氣質;她生在豪門望族又嫁到侯門公府,自然有管家理财的生活閱曆,加上管家理事的親身實踐,又使她更加“曆練老成”;處在矛盾旋渦中心,家族内外上下矛盾的交織,又使她分外精細,學會巧妙應付,這便是兩面三刀作風的由來;掌握全家經濟命脈,又懂得理财的訣竅,就使她有了抓權弄錢的條件,一旦得心應手便膽子越來越大,更加貪婪妄為;一旦發現丈夫偷雞戲狗,偷聚二房,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權勢,就必然醋性發作、潑風大發,拼命挫敗對方以自保,當發現家運衰敗難以逆轉,自己成為衆矢之的時,就既要轉嫁矛盾,又不關心放棄手中權力。

    鳳姐性格的複雜性,就是她周圍人際關系的複雜性,她所處的地位,面臨的矛盾,與她性格元素相感應相協同決定的。

    通過人物與環境這種多樣協同作用,便把人物的多種性格元素與周圍環境的多元性聯結了起來,使人們看到了造成人物複雜性格的深刻時代背景與社會原因,也使人物的性格化運動顯得更加真切感人,搖人心旌了。

     二是人物性格的複雜性反過來又造成周圍環境的複雜性。

    人物與環境的關系,不僅是環境創造人,同樣也“人創造環境”。

    ⑶人物的性格一旦在環境孕育下形成,反過來也必将以自己的性格複雜性這樣或那樣地作用于周圍環境,使周圍環境更加複雜化。

    鳳姐是在那樣特定的時代背景與社會環境下,形成了特别複雜的性格内蘊,她的這種複雜性格反過來又這樣那樣地制約着、改變着周圍的環境,帶來了周圍環境的一系列變化,造成了周圍環境的分外複雜多變。

    由于她協理甯國府,便能“威重令行”,把紛亂無序的甯府策劃得十分“整肅”,有條有理,使“合族上下無不稱歎”;由于她接待周濟了劉姥姥,便使這位農村貧妪有了接濟,得以又來賈府走動,見到賈母,遊覽大觀園,與賈府上下人等一塊吃飯飲酒,引起上下人等的陣陣笑聲;由于她提前支取,推遲發放月銀,用來放債生息,便哄的好多人“呆呆的等着”;由于她面臨賈琏與姘婦在房中通奸,風聞賈琏偷聚尤二姐,便對放哨的丫頭、興兒,進行刑訊逼供,使這些丫頭、小厮備受淩辱,由于她親聽到丈夫與姘婦交歡時,咒罵自己是“夜叉星”,希望他死了把平兒扶正,便沖進房中撕打姘婦,反過來又辱打平兒,造成平兒要尋短見,姘婦羞辱自殺;由于她以低三下四之态,央告尤三姐搬進府中,又以十分賢慧識體的姿态出現,不僅瞞過了賈母、賈琏,也騙住了尤二姐,又使合府人等為之納罕:怎麼這麼賢慧起來,最後終于借劍殺人,逼得尤二姐吞金自逝;她既假意答應賈瑞私通,又設法設下騙局引得賈瑞上鈎,并又假手賈蓉、賈薔進行周旋,使賈瑞一命鳴呼;她既包攬榮府家政,成為支撐榮府家政的台柱子,又不斷從中弄權作弊,中飽私囊,成為加速榮府衰敗的蛀蟲;她弄權鐵檻寺,僅憑一封書信,不僅得到三千賄銀,且造成張金哥二人雙雙自殺;她唆使王夫人采取抄檢大觀園行動,把“咬牙難纏”的女奴,找個錯兒趕的趕,攆的攆,造成多人離府、天亡,也使合府矛盾更加全面激化起來。

    正是鳳姐的這種多元化個性,與周圍環境的多元化變動相協同,反過來又帶來了周圍環境、人際關系的多元化變動。

    人物與環境就是這樣,在互相依存又互相滲透,互相作用又互相協同中,雙向回流着,互相制約着,互相改變着,推動着紅樓世界的整體運動。

     沒有藝術要素之間的多樣協同,就沒有完整和諧的藝術整體全書中的各個人物、故事、環境,本來是如散珠遊絲一般,互相沒有瓜葛的孤立存在,為什麼能夠成為整部作品的有機組成部分,形成和諧有序的藝術整體,呈現出引人入勝的審美神韻?就是有賴于藝術結構的多樣協同作用,把它們組合為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相輔而又相成的協同體。

    所以說藝術作品的藝術魅力,又有賴于藝術結構的優化。

    藝術結構越是優化,各藝術要素(包括人物、環境、故化、意境)的獨特性能就表現得越充分,各藝術要素之間的相輔相成作用就越和諧,各組成部分、層次之間的關系就越協調勻稱,整個作品審美功能與藝術魅力就越顯著。

    現着重從三個方面進行剖析: 一是将人物、環境、情節、意境組合成和諧有序的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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