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文化學術思想上的一大真空時期,黃老學說在那些文人士大夫中又重新得到了演繹發展,特别是後魏和西晉時期。
反禮教、重情性、避世俗、抨時政,縱酒清談、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對後世影響深遠巨大。
像在琴史上不但有嵇康死前的從容彈奏《廣陵散》,還有流傳下來的阮籍、張翰、王子猷等驚世駭俗的故事,都表達了一種被壓抑下人性自身能量的空前釋放,他們尊崇自然、排斥禮樂,追求那種‘小國寡民’的‘至德之世’,鄙視唾棄那些黑暗腐朽的綱常禮教,以至後來出現了像陶淵明這樣的真隐士。
這種放浪形骸,金庸先生巧借令狐沖來集中表現,相應也為令狐沖無功名利欲,最後歸隐梅莊創造了最好的思想形成和曆史痕迹的解說。
也許這正是金庸自己心靈的鳴奏,入世出世的外儒内道思想是千百年來讀書人樂于稱道的至高理想境界,從洛陽說琴開始,在談論風雅文化中,在描刻隐士情性人格中,脈絡分明地一一展現在眼前。
三心
99.3.1
《笑傲江湖》随筆(12)
“那婆婆失聲道:‘你......你也想彈奏那《笑傲江湖之曲》麼?”
(第十三回)。
李太白有詩:‘鐘期久已沒,世上無知音’,任盈盈不但心生了這盼知音的情誼,王實甫寫崔莺莺“他那裡思不窮,我這裡意已通”的内心上的顫動用在任大小姐身上就更為貼近了。
當然令狐沖的有所思和任大小姐的有所思差遠了,但這惆怅憂郁的相思卻是一樣的。
令狐沖拜别盈盈,又彈的是這首曲子,聽到“江湖風波險惡,多多保重”的輕言曼語,着實讓人回腸蕩氣,思慕不已。
平一指‘殺一人,醫一人,醫一人,殺一人’的神妙醫術的渲染,實是遠勝胡青牛和薛慕華了。
讓人奇怪的是金庸筆下的這些神醫都與江湖邪派有關,而且一個比一個邪門,莫非中醫隻能走偏鋒,不入大雅之堂?看到平一指十根胡羅蔔般的指頭飛針走線地為桃實仙封好傷口,不禁想到當年華佗欲為曹操開腦治疾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吧。
再到祖千秋,那完全已經是一堂酒文化課了。
一上來,憑香味就聞出六十二年的三鍋頭汾酒,已是先聲奪人,跟着的好酒須有好器皿的道理說的精彩紛呈,看的眼花缭亂。
這品酒的大學問,想來金庸寫這一段一定是化了不少心機了。
自己平時也喜歡有事沒事喝上幾口,但卻沒有這麼多的講究。
說到品酒,一般開瓶聞香,入口醇而不辣,微有醉意而不上頭,也就是心目中的好酒了,酒色如何是不怎麼在意的。
說到享受,當時的環境氣氛是最為重要的,三五知己,杯來盞去,不亦樂乎。
今天的報紙上就看到有一位女作家寫了一段很有豪氣的話:
‘今晚把孩子托給你丈夫吧,讓我們一起喝酒去!去搖蕩那久違的秋千吧!’(佩服!)
關外白酒不知是不是像那二鍋頭?這種酒辛辣力大,我是無福享受的。
上一年去東北,那裡的人很喜歡喝一種叫‘手雷’的酒,酒味普通,酒瓶卻很有特色,外形如其名,就是一枚手雷狀,一般人喝上兩三個沒問題。
一時間酒席上‘炸彈’橫飛,劃拳吆喝聲不斷,着實佩服!
好在我那晚沒躺着出門口,但再提起那兩個字,.......。
夜光杯是用光潔晶瑩的玉石雕琢成的杯子,據說因夜間會發光而得名,是古西域的特産。
王翰此對寫出了一股異域的色彩,确有逼人的豪氣。
前幾年,葡萄酒流行起來,說是健康潮流。
宴席中盡是此酒,那些微腆着肚皮的老闆們、官仆們一杯一口,豪爽之極,似是已得個中三昧,的确‘古今征戰幾人回’。
隻可惜不要說這色、香了,連佳釀何味也來不及辨别了。
高粱酒和米酒我是不會欣賞的,總覺得有那麼怪怪的味道,特别是米酒。
小時侯喝過一種糯米酒,卻印象深刻,甜甜的,再吃上幾口那被釀過的糯米,微微有了一股醉意,口中才感到一種清淡的香甜,别有一番滋味。
祖千秋說梨花酒時提到白居易的詩,殊不知白居易還有一首《問劉十九》,也是說酒的,說的就是米酒。
詩雲:“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綠蟻’就是米酒,是唐人最常喝的酒,據說新的比陳的好吃。
再加上這紅泥火爐煮酒,香氣四溢,把酒對坐,笑談古今風流,真是人生的享受啊。
三心
99.3.2
《笑傲江湖》随筆(13)
‘百草美酒’寫來已是香氣逼人,可惜轉過一句,成了‘百年美酒’,又是金庸先生筆誤?在酒中加入一些物事,以增酒之功效,大概數藥酒類最享盛名。
去一些酒樓随便一看,不少的“蛇XXX”,“虎XXX”
再泡上一株半株人參,說是大補(再補就快流鼻血了)。
但卻從沒見過“百草XXX”,看樣子,這門絕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