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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和靳以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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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金到寶山縣彭浦公社參觀訪問,是與一些作家同去的。

    在這些作家中間,與巴金最接近的,就是曾在複旦大學教書的章靳以。

     靳以在一九三一年就與巴金認識了,那時他還在複旦大學讀書,已經在《小說月報》發表作品,有時兩人作品還在同一期刊出。

    兩人又曾多次共同編過刊物,後來靳以到重慶複旦大學任教,兩人不在一起了,但一九四四年三月巴金一到重慶,靳以就又經常到文化生活出版社來看巴金,成為日常相互談心的摯友。

    抗戰勝利,兩人先後回到上海定居。

    解放以後,又在作協上海分會共事,還常有機會一同去北京開會。

    靳以也去過朝鮮戰場,還與巴金一起訪問過山東老根據地。

    一九五七年開始,兩人又像解放前那樣合辦一個刊物,這就是《收獲》。

    這是接受中國作協書記處委托而創辦的。

    在《收獲》的編輯工作上,靳以比巴金付出了更多的心力。

    刊物籌劃在反右運動以前,而正式出刊恰逢運動開始之時,這種遭遇是建國後許多編輯所引以為苦的常事,而《收獲》恰恰碰到了這樣一個局面。

    一九五七年初靳以就與周而複、孔羅荪等談起要辦這樣一個大型期刊,大家都有一個美麗的設想,當年四月巴金也同意了靳以的要求,與他分拴刊物正副主編名義,并決定了《收獲》的名稱,便開始按計劃組稿。

    但是第二個月,反右的風暴就來了。

    到了六月間,靳以不得不在已經編好的第一期刊物上,補寫了一篇符合當時運動标準的“發刊詞”,急如星火地寄給當時正在北京開會的巴金,讓他這個身任“主編”的人簽署,還讓他征求一些在京編委同意。

     巴金知道靳以工作很努力,在政治上更積極靠攏黨,在運動中總是十分熱情投入,而且常常一馬當先,雖然有些事情他自己也并不很理解,心裡有時有疑問,但靳以相信毛主席不會錯,共産黨不會錯,所以雖然身體不太好,患有心髒病,總還是熱烈響應,累了也不太注意保養。

    他到工廠、農村去的次數比巴金還多。

    在反右時,或在“大躍進”中,寫的文章也一篇接着一篇,在老作家中,怕隻有老舍才趕得上他那麼高速度。

    面臨一九五九年建國十周年到來,巴金寫了七篇歌頌祖國的文章,靳以比巴金寫的篇數一倍還多,他日夜不停,一氣寫了十五篇散文、随筆和詩歌。

     巴金和其他朋友,看到靳以這樣生龍活虎,都為他高興。

    大家知道靳以是這一年五月入黨的。

    這十五六篇作品,都是他在入黨前後寫的。

    他确實對黨和國家充滿感情。

    但他入黨後仍像入黨前那樣謙虛、熱情待人,對朋友樂于幫助,不像有些人一入黨就和黨外同志疏遠了,巴金也并不因為朋友人了黨而覺得有隔膜,他自己雖從未打過要求入黨的報告,但朋友人黨,他也為他們高興。

     比靳以入黨稍早一些的唐弢,當時曾根據上級有關同志的囑咐,在一次與巴金的閑談中用十分随便的口氣對巴金說:“老巴,我看你也該向黨打報告,提出要求了。

    ”巴金笑了起來,很快回答說:“我這多年自由散漫慣了,組織觀念不強,恐怕還得努力。

    謝謝你的關心,我想還是留在黨外的好。

    ”巴金說的是實話,他自從對青年時代那個美麗的理想感到不切實際以後,就從來不曾對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發生過懷疑。

    相反,他是這樣熱情地歌頌着眼前的現實,即他所說的“空前的春天”,認為“六萬萬中國人用跑步迎接一九五八年的春天”,是“用‘千軍萬馬奔騰’的字眼來形容它,還嫌不夠!”但他确實沒有想到過要打入黨報告,因為他覺得自己長期從事創作純然是個 體勞動,自由自在的慣了,毛病一時改不了,眼前還是以不受任何約束為好。

    但是對朋友們入黨,巴金總為他們高興。

    許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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