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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友誼增強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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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一種警告,也是一種要求,他必須更加勤奮,為讀者寫出像樣的作品,才不會辜負廣大讀者對自己的期望! 巴金想起一九二七年初來法國的時候,他住在巴黎拉丁區圖爾納福街,當時他幾乎每天從這裡出發經過先賢祠去盧森堡公園看書和散步。

    他曾在《滅亡》中,寫他當時的生活情景:“多少個細雨的黃昏,我站在盧梭像前,向這位為正義而鬥争的法國作家傾訴一個外國年輕人的痛苦。

    每天晚上,聽着從巴黎聖母院傳來的沉重鐘聲,我不能入睡,就拿起筆來傾吐我的感情和愛憎。

    ”現在,他又來到這裡,卻發現當年他朝夕瞻仰的盧梭銅像已在二次世界大戰中被德國侵略者納粹黨徒毀了,現在換上的石像,是法國人民在戰後重新塑造的。

    這裡的環境也變了,不再是四周空曠的草地,而是一個車輛擁擠的停車場。

    石像被數不清的汽車包圍着。

    他通過車與車之間的空隙來到石像前,想到五十二年前自己曾天天晚上來到這裡,向這個“日内瓦公民”訴述一個中國學生獨處異國的寂寞和痛苦。

    他從盧梭的《忏悔錄》得到安慰,站在這位哲人銅像前得到鼓勵,并得到說真話、訴真情的勇氣。

    他這次來法國,從他個人來說,也正是為了要向法國老師表示感謝。

    他在國際筆會法國分會的招待會上也說過類似這樣的話,愛真理、愛正義、愛祖國、愛人民、愛生活、愛人間美好的事物。

    正是他從法國老師受到的教育。

     這次他還重來到巴黎的近郊沙多一吉裡,這個離巴黎一百公裡的小城,當時年輕的巴金曾在這裡住過将近一年兩個月。

    他因為身體不好,移居到這裡補習法文,還完成了他的第一部作品《滅亡》。

    現在他訪問了他那以著名詩人、寓言作家拉封丹命名的母校拉封丹中學,這是他多年前居住過的地方。

    在女校長的陪同下,他重訪了校園,也到了他居住的地方:大飯廳樓上的一間學生宿舍。

    一九二八年前他曾在這裡與兩個同學一起度過暑假,飯廳的外形沒有變,但設備更新了。

    他還記得他在這裡的廚房用切面包的小刀,切别的東西時傷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傷痕至今還在,而人事全非。

    他好像看見當年的兩個同學仍在和他一起談話,一起到廚房去找和善的古然夫人,她每天早上招待他們到她的門房裡去進早餐,然後他們又一起出去到河畔散步。

    他曾在這裡收到過大哥從四川成都寄來的信,還曾在這裡把寫好的《滅亡》原稿寄給上海開明書店編輯索非,準備自費出書,卻不曾想到索非竟會把小說 稿轉給《小說月報》的代理編輯葉聖陶。

     今天好客的法國朋友十分了解巴金的過去,因為他們讀過巴金的作品,知道這個小城對巴金一生的意義。

    巴金隻希望能讓他在這個地方逗留二三十分鐘,看看這裡校園裡的苦栗樹依然枝葉茂盛;殷勤的主人卻把這個訪問作為一個日程來安排,并由這個小城蒂埃裡堡市的市長安德烈。

    羅西特舉行招待會,在金碧輝煌的市政廳裡,在一座聖潔的雕塑像前,把一枚作為榮譽市民的市徽和一枚詩人拉封丹(他在這裡出生)的像章授給曾在這裡留下足迹的中國大作家巴金。

     在巴黎的日子,中國作家代表團所有成員是在熱情友愛和歡暢的祝酒中度過的。

    接着,他們又在熱情的法中友協主席貝熱隆先生和《家》的法譯者李治華先生陪同下,訪問了尼斯、馬賽和裡昂三個名城。

     尼斯是靠海的一個城市,碧藍的海水和明媚的陽光,把這個城市照耀得分外秀麗,到處是沙灘、浴場和遊艇碼頭。

    據說一到夏天,巴黎的遊客便擁到這裡來避暑,全歐洲、全世界的旅遊者也都到這裡來過天堂一樣的生活。

    中國作家代表團的客人在這裡沒有住旅館,熱情好客的尼斯友協分會的主人把他們分兩批住在兩個法國朋友家裡。

    巴金父女、徐遲、高行健住在一個已故華僑車醫生家裡,孔羅荪和中國駐法大使館兩個工作人員住在另一家,在靠地中海的一個煙波深處。

    車醫生去世多年,遺下他的法國夫人端莊美麗,還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已長大成人。

    他們對來自車醫生故國的同胞招待得非常周到,巴金覺得他們好像是在接待遠方的親戚。

    徐遲也覺得車夫人對他們充滿敬意和熱情,還看到她滿面笑容但仍遏制不住一種微弱的感傷。

    有時眼角潤濕,不免流露出對已故丈夫的思念之情。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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