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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友誼增強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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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又算什麼呢?法國人并未把它封閉,連對外國人都開放,讓他們參觀,無非作為曆史教訓,免得悲劇重演。

    古人也懂得“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而今天卻有人在我們耳邊說:“忘記,忘記!”難道他們真的不想吸取教訓嗎? 走出古堡,他又看見了陽光,又看見了大海,他感到呼吸自由,心裡感到痛快。

    法國朋友讓他坐在一塊大石旁照相,石頭上有人用法文寫了“祖國萬歲”幾個字。

    巴金望着前面的大海,他也想起自己的祖國,禁不住在心中也想喊:“祖國萬歲!”在裡昂,中國作家代表團隻活動了一天。

    他們參觀了中法大學的舊址,這個大學當年曾接受過中國學生來勤工儉學;他們還參觀了十九世紀的大教堂和古羅馬劇場的廢墟。

    後來他們又去看了絲織博物館和絲織工人居住的地方,了解到十九世紀三十年代裡昂工人曾有過一次光榮的起義。

    他們在自己的旗幟上寫過這樣的口号:“不能勞動而生,毋甯戰鬥而死!”晚間,裡昂朋友在接待中國客人時,曾與大家一起唱了一支《絲織工人之歌》:“大教主,我們為你織絲綢,窮織工卻連襯衣也沒有。

    我們是絲織工人,我們卻身無一縷……”法國朋友為客人領唱這樣的歌,同樣也是為了向中國客人表示友誼。

     第二天晚上七點鐘,代表團就從裡昂飛回巴黎。

    下午,大家在貝熱隆先生主持的鳳凰書店訪問,碰到許多年輕的中國人拿着書來請巴金和他的幾個同行簽名,這些年輕人态度友好,心地單純,使巴金想起去尼斯前一天在巴黎新江飯店和當地好幾十位華僑會見。

    他們有的要他在他寫的小說書上簽名,有的拿出紀念冊請他題字,有的提出一些問題來請他回答,目的都隻是因為他們關心作家,愛護作家,同時更關心祖國,愛護祖國,迫切需要了解祖國的真實情況,他們說:“看見你們,好像看見我們朝思暮想的祖國。

    ”看到這些長期遠離祖國,遠離同胞,像關心老母親一樣關心祖國的人,使巴金和他的同行非常感動。

    巴金明白他自己這次訪問法國,不僅在友誼的海洋裡汲取友情,而且還是在廣大的讀者中旅行,了解這些讀者的心,了解這些海外遊子對祖國的關心、向往和熱愛。

    他知道這些讀者出于真心實意提出許多問題,即使某些問題使我們一時難以回答,也并非他們出于惡意,故意為難我們,而是有些問題比較複雜,他們一時很難理解;有些問題則确實值得我們自己思考。

    使巴金感激的,還有《家》的法文譯者李治華先生,他幾乎天天和中國作家代表團在一起,自願擔任繁忙艱難的口譯工作,替來訪的中國作家服務。

    他是個長期遠離祖國的人,在大學教書,最近用他流暢的法文譯完了一百二十回《紅樓夢》。

    在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裡,巴金感覺到這個離開祖國已經三十多年的翻譯家,他的心卻還是和祖國這麼貼近,他和許多華僑一樣,十分關心着祖國母親的健康。

     在法國的最後一個晚上,是在畫家趙無極家裡過的。

    這個早期曾受印象派影響的畫家,與徐遲一九四三年在重慶就相識。

    一九四七年夏天,徐遲父女還在杭州葛嶺山下與他相會,當時畫家曾以油畫《父與女》贈送徐遲。

    三十年不見,畫家已經超越四十年代的印象派時期,和五十年代的象形派時期,進入畫面上隻有形态和彩色的時期,成為舉世聞名的藝術巨匠。

    巴金和他的代表團成員在趙家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他們從趙無極的畫裡,看到這個華裔畫家将中國傳統與外域技法的美妙結合。

    這晚,詩人羅亞夫婦和一個法國學者也來了,當高行健向趙無極問應該怎樣來理解他的作品時,趙無極含笑請那個法國學者回答,學者笑着把問題轉給詩人,詩人又把問題推給徐遲,徐遲又含笑請趙的夫人富朗梭亞絲回答。

    她笑出聲來,說:“還是讓畫家自己回答吧。

    ”趙無極愉快地對巴金和他的同行作了詳細的解釋,他的意見是:描繪外在的形象并不是繪畫的唯一内容,表現内在的情感才是繪畫的主要任務。

    他的畫,正是通過形态、色彩、線條、光澤、隐秀、想象與神思,來表現出自己的感情。

     晚上十一點鐘了,巴金提出來要向主人告别,畫家卻說照他們的習慣可以歡聚到午夜,但是明天代表團一清早就要搭機回國,主人的深情隻能心領。

    這樣他們就從趙家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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