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東京時,東京曾為他的“赫赫戰功”下半旗志哀。
以柴大将為首,杉元大将、東防司令官稻葉中将、代理陸軍大臣中村等頭目,都手持吊旗去迎接他的骨灰回國。
稱他是日本皇軍創始以來戰死的最高級軍官。
足見黃土嶺之戰對他們的打擊了。
盡管人們當時并不知道這位中将已經命喪黃泉,卻從種種迹象上感到敵軍士氣的低落。
其明顯的表現就是不再東進了,也不再出擊了。
尤其那個大黑山顯出一片死氣沉沉的氣氛。
下午,敵人的飛機又來了。
與上午不同,這次是四架戰鬥機掩護着一架運輸機,在戰場上空盤旋起來。
轉了好幾個圈子,然後從運輸機的肚子下面抛出幾個降落傘來,在陽光裡飄飄搖搖閃着白光。
“你們瞧,飛機上下來人了。
”小孫超又用尖尖的聲音嚷着。
“什麼,飛機上還會下來人嗎?那是往下扔餅幹呢!”人們紛紛嚷道。
“不不,其中有一個降落傘吊的是人。
我看得真真的!”小孫超堅傳說。
“我也看見了,那個人落到孤石山了。
”另一個戰士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孫超仰着臉天真地問,“飛機上怎麼會下來人呢?”
劉福山皺着眉頭尋思了一陣,疑疑惑惑地說:
“是不是敵人的指揮官被打死了,又派來一個指揮官呢?”
周天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新鮮事,就說:
“那就且聽下回分解吧!”
果然黃昏時分,敵人的大炮、小炮,一炮接一炮地打過來。
陣地上頃刻間升起了一股股濃煙。
接着黃土嶺方向槍聲大作,敵我雙方的機槍聲都響得很繁密。
營長何彪子跑過來說:
“敵人要突圍了!你們注意一點,從哪裡突出去,哪裡負責!”
接着,黃土嶺方向槍聲越發激烈起來。
情況已可判明,敵人向東打過來的炮火,不過是虛張聲勢,而真實的意圖卻是向西北突圍。
時間不大,黃土嶺的手榴彈聲已響成一片,爆炸的紅光就像打閃一般。
顯然雙方已進入近戰狀态、一個小時過後,槍聲逐漸稀落,趨于平息。
上級通報,敵人在黃土嶺突圍未成,已被一二○師特務團打了回去。
現在敵人仍退縮在較場村和孤石山上據守。
我軍準備于明日拂曉發起總攻。
屆時将在團指揮所的山上點起三堆大火,那就是總攻的信号。
此時雖不過十一月初,然山高風寒,已經冷氣刺骨;深夜,又飄起零星小雨來,使人更加難耐。
周天虹就讓戰士們解開背包,披上被子禦寒。
對面那個黑魆魆的孤石山上,不時響起手榴彈的爆炸聲,那是遊擊小組在襲擾敵人。
他們每投出一個手榴彈,就引起一陣紛亂的槍聲和驚慌的嚷叫聲。
雖然聽不出這些異國人在嚷叫什麼,但卻聽出那聲音異常的悲慘。
神采奕然的啟明星從東方升起來了。
早早被凍醒的人們已經開始作戰鬥準備。
早飯剛剛吃完,就看見團指揮所的山上,燃起了三堆紅豔豔的大火。
部隊紛紛下山向前開進了。
四連的任務是進攻孤石山。
在山下一個較隐蔽的地方,營長何彪子親自向劉福山、周天虹等交待了任務,具體指明進攻的道路。
劉福山指定周天虹排為突擊排,其他幾個排随後跟進。
孤石山山高路險,孤立于群峰之中。
遠遠望去,全是黑黝黝的巉岩。
在枯藤敗葉中,僅有一條羊腸小路。
攻擊這樣的山峰,靠一鼓作氣是不行的,必須有頑強持久的耐力。
這時的周天虹,已經有了一些經驗,不再像以前那樣緊張。
他率領全排以單兵躍進,穿過敵人的火力封鎖地帶之後,就沉着地向這座孤峰攀登了。
與此同時,友鄰部隊也展開了對較場敵人的進攻。
這就大大減少了側射火力的殺傷,周天虹他們能夠比較安全地向山上爬去。
但是這座山過于陡峻,不一時就汗流浃背。
周天虹覺得爬了很長時間,才漸漸接近山頂。
這時,他讓戰士們停下來喘息了一下,上好刺刀,把手榴彈弦都舐了出來。
做好充分準備。
然後把脖子裡挂着的哨子嘟嘟一吹,随着一頓手榴彈的猛砸就沖上去了。
周天虹登上山頂,看見陣地上挖了一道淺淺的U字形的戰壕,一個戴黃五星軍帽的屍體,正俯卧在一挺歪把子輕機槍上。
另外還有十幾具各種姿勢的屍體,橫在山頂之上。
其餘的敵人潰逃到山下去了。
機槍射手立刻端起還在發熱的歪把子掃了下去。
這時,小孫超眼尖手快地掏了一下那個日本輕機關槍射手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了兩封家信,一張照片,還有一個用金紙剪成的“金甲守護神”,一個白色的小玉佛,還有一面寫着“祈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