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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文旗随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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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準備的。

    我把全體職工組織成兩個梯隊:第一梯隊是戰鬥隊,由年輕力壯的同志組成,全副武裝,執行偵察、放哨和保衛印刷器材的任務;第二梯隊是工作隊,也有武裝,負責抄收電訊、編印報紙。

    反掃蕩一開始,聶老總指示我們向阜平轉移。

    我們剛出發不久,就接到群衆的報告,敵人已經完全封鎖了到阜平的大路;再往後退,後路也被切斷,這樣陷入了四面包圍。

    ” “這時候,你們怎麼辦呢?” “我一看情況很危險,就立刻下馬,在路邊一個小山神廟裡開了個緊急會議。

    最後我決定,不去阜平,就在滾龍溝附近與敵周旋;隊伍立刻化整為零,五六人一組,分散突圍。

    拂曉,敵人攻上來了,又是炮轟,又是飛機掃射。

    我一看情況很危險,我就對大家說:‘你們都有手榴彈,在萬不得已時要同敵人同歸于盡,保全民族氣節。

    我有手槍,我會把最後一發子彈留給自己。

    ’我說過,拍了拍腰裡的手槍,同志們神情肅然。

    最後大家都分散突出去了。

    等敵人撤退後才在滾龍溝重新集合。

    其實,這次僅犧牲了三個人。

    ” 天虹用敬慕和驚異的眼光望着自己的老師,想不到這個文弱書生,在艱險的情況下竟這樣有膽量有辦法。

    他又問: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堅持出報嗎?” “是的。

    ”歐陽微笑着說,“敵人一走,我就立刻出報;敵人一來,我就立刻把機器埋起來。

    後來我們又轉移到铧子溝,這是一個隻有幾戶人家的小山村。

    我們在這裡七次把機器埋起來,又七次挖出。

    在兩個月反掃蕩中,我們共出了三十二期。

    大家叫這是七進七出铧子溝呢!” “真是新聞史上的奇迹!”天虹贊歎說,“不過也夠危險的了。

    ” “說起危險,可以說全邊區上上下下,幾乎沒有不遇到危險的。

    ”歐陽說,“我們的聶司令員和領導機關,這次也很危險呢!” 天虹眉毛一揚,驚奇地問: “怎麼,聶司令他們也遇到危險了?” “可不是麼!有幾天他們的消息一點也聽不到了。

    北平的敵僞電台宣布:聶總部的電台已被英武的空軍炸毀。

    不僅各分區的電台和聶司令的電台失去聯絡,連中央的電台也呼叫不到他們。

    大家真擔心啊,中央真擔心啊!不知道聶總部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究竟到哪裡去了?”天虹問。

     “事情是這樣的。

    ”歐陽不慌不忙地說,“聶司令帶着軍區領導機關,本來想從阜平中心地帶南渡沙河;可是剛過沙河,就遇到晉察冀分局黨的機關向北轉移,說南邊的道路已被切斷。

    他們當即再次回渡沙河,折而北行,來到雷堡。

    誰知這時又遇到邊區政府機關的人員。

    這兩者都是非武裝人員,合在一起有一萬人。

    中午時分,敵人的飛機又追随着他們進行轟炸。

    而且據敵情報告,敵人的合擊圈已經壓縮過來,離他們不過十幾裡、二十裡路。

    怎麼辦呢?這樣多的非武裝人員,是打也不好打,走也不好走的。

    這時,忽然一陣‘嘀嘀哒哒’的電台呼叫聲,喚起聶司令員的注意,他忽然醒悟道:唉呀,為什麼我們走到哪裡,敵人的飛機就跟到哪裡呢?恐怕是敵人從電台的呼叫中測出了我們電台的方位。

    于是他立即命令偵察科長羅文坊,帶了一部電台到另一個方向繼續呼叫,而本部的電台卻停止了活動。

    敵人果然中了聶司令的妙計,集中力量轟炸偵察科長所去的地方,并且向他們包圍過去。

    而聶司令員卻帶着大隊人馬,從一個不足一裡的空隙中穿過去,悄悄地向西去了。

    ” 天虹聽到這裡,緊張的神經松弛下來,輕松地笑了。

     歐陽神采飛揚,清癯的臉色泛出興奮的紅光。

    他拿起旱煙袋,在煙荷包裡滿滿地灌了一鍋兒,然後像老農民似的把煙袋夾在胳肢窩裡,咔嚓咔嚓地用火鐮敲擊火石,不一時火絨着了,他悠悠然吐出一團白煙,然後說: “這次敵人的‘掃蕩’,确實是毀滅性的。

    岡村甯次的‘三光政策’就表明了這一點。

    可是他們并沒有毀滅我們,而且永遠不能毀滅我們。

    原因隻有一個,這就是我們在人民中紮下了根,這是敵人永遠無法了解的,也無法對付的。

    ” 飯熟了。

    小鬼端來大半盆熱騰騰的羊肉餃子。

    這對周天虹自然是一次不同尋常的“改善”。

    他吃得很多,簡直比他的老師多出一倍。

    後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隻好放下了筷子。

    直到晚年,當他回首往事時,他認為這一次的餃子是他平生味道最好的,以前和以後再也沒有吃過這樣的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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