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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與叛徒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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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已經處于劣勢。

     “你們有話快說!”高紅神色冷峻地說。

     原教育科長老邰,鼓了鼓勇氣,說: “古書上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識時務者為匹夫。

    民諺也說,在人房檐下,怎能不低頭。

    現在不管怎麼說,你總是攥在别人的手心裡啦。

    這是客觀事實。

    我也不管你心裡怎麼想,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個真理。

    現在總得先把命保住才行。

    命都保不住,一切就全完了;命保住了,能夠出去,你抗日也好,不抗日也好,他能管得着嗎?……” 老邰剛說到這裡,高紅乓地把桌子一拍: “你被抓住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吧?嗯?怪不得你當了叛徒!” 老邰面紅耳赤,讷讷地說: “咳,我,我這是為了你好。

    ……反正你不說一點兒,你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就不出去。

    我就死在這裡。

    文天祥不是說過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邰,你是個讀書人,我問你,你讀過的書,是不是都叫狗吃了?” 高紅見老邰低頭無語,覺得開導他們的時候到了,就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談: “老邰,你剛才不是說要識時務嗎?我就給你們談談現在的形勢。

    ” 于是高紅拉開架勢,從蘇德戰場講到歐洲戰場,從中國戰場講到太平洋戰場,把世界反法西斯的形勢講得頭頭是道,把德意法西斯勢力日暮途窮,把日本法西斯因兵力不足到處捉襟見肘的情景講得真實可信。

    高紅見他們一個個低下頭去,像經霜打的樹葉一般,就以勸導的口吻說: “你們就不想想,你們憑日本人的勢力作威作福,你們還能混幾天哪?你們不敢出城,你們就扒着城牆往外看看,外面整個是八路軍的天下,幾個城窩窩能待下去嗎?日本人要垮了台,他們能把你們帶到日本國去嗎?那時候你們怎麼辦?你們已經走錯了路,還不趕快立功贖罪,給自己留條後路!到時候人民能夠饒恕你們嗎?你們想過沒有?” 這一席話,完全擊中了這些人的要害,扣動了他們的心弦。

    每個人都在心裡打起小鼓來。

    惟有王老凱暗自嘀咕道,高紅講的這些話,并非沒有道理;但是朱野交下來的勸降任務不完成,卻是無法交代的。

    想了想,就鐵着臉說: “老高,你知道我是個老粗,不識多少字,沒有你學問大。

    要講道理,我講不過你。

    可是,你要不交代幾句,那是過不了這一關的!” “你要我交代什麼?”高紅瞪着他,嚴峻地問。

     “你隻要說一句:出去後再不抗日,就行。

    我們就可以去替你說好話了。

    ” 高紅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響亮地說: “這不可能!” 屋子裡頓時冷靜下來。

     “那我們可就沒有辦法了。

    ”王老凱顯然帶有威脅的意味,“那你知道,日本人的刑法可不是吃素的!” “哦,你說的是要用刑吧,這個我已經領教過了。

    ”高紅盯着王老凱笑道,“如果再用刑,那我可就要胡說了。

    ” 王老凱也很機警,從高紅的眼睛裡辨出了一點不祥之兆,立刻問: “你要胡說什麼?” 其他幾個叛徒似乎也嗅出了味道,紛紛搶着問: “你想說些什麼?” 高紅看他們慌了,愈發沉着地笑道: “胡說麼,那可就沒有準兒了。

    ” 這一說,幾個叛徒全慌了神。

    紛紛從炕上跳下來,圍到高紅身邊,着急地央求着: “那你可不能胡說呀!可不能亂拉别人呀!” “你們放心,”高紅說,“好人我一個不拉,專拉壞人。

    壞人要我死,我也不能叫他活着!我要不叫他死在我前頭,我就不算本事!” 高紅說着,站起來就往外走。

    大夥一窩蜂地追着她,還搶着說: “你可不能亂拉别人呀!我們好歹在一個鍋裡吃過飯哪!” 今天,惟有辛在漢沒多說話,也不像别人那樣慌張。

     粉碎了叛徒的圍攻,高紅像打了勝仗一般的愉悅。

    晚上,辛在漢在沒人時悄悄遞過來一封信。

    高紅打開一看,信是老濟公來的,上面寫道: 高紅同志: 來信收到。

    知你在工作中不幸被捕。

    你對革命表現的忠誠與堅定,在群衆中影響極好,同志們深為敬佩。

    敵人若不殺你,就要争取活下去。

    并注意鬥争策略。

    我們将設法支援與營救。

    此事已轉告天虹同志。

     老濟公 高紅讀完信,又接連讀了幾遍。

    每讀完一遍,就流一大陣眼淚。

    這是她被捕以來第一次流下的眼淚,也是第一次不加抑制地任其傾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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