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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新縣長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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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書記劉展在梨花灣休養了十幾天,感到李大娘母女過于辛苦,就轉到小婁莊去了。

     縣委書記的工作,由周天虹臨時代理。

    這一大攤工作一壓上來,還要指揮打仗,真是拳打腳踢忙得不亦樂乎。

    等新縣長的到來簡直等得心焦。

    這天傍晚,組織部長牛犇忽然跑來,喜氣洋洋地說: “周政委,報告你個好消息,上級派的新縣長兼縣委副書記來了。

    ” “在哪裡?”周天虹喜出望外。

     “已經來到安平縣境了,地委要我們派人去接,估計半夜就到。

    ” “是個什麼樣的人?”周天虹笑吟吟地問。

     “弄不清。

    據說是個知識分子,挺能幹,挺有學問的。

    ” 周天虹心想,這就好了,隻要來了人把地方的一攤工作擔起來,自己就好專心打仗了。

    他躺在炕上專心地等待着。

    一直等到後半夜,還不見動靜,隻好脫衣就寝。

    哪知剛剛躺下不久,就聽見後山牆嗵嗵地響。

    周天虹心想,可能來了,一邊穿衣服,一邊命通訊員開門。

    衣服還沒穿好,風塵仆仆的交通員,就把一個身着便衣、頭紮毛巾、戴着黑框眼鏡的人領了進來。

    一邊說: “報告周政委,新縣長來了!” 周天虹在暗淡的燈光下粗粗一看,覺得此人好生面善,湊近細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好友晨曦。

    真是喜從天降,萬萬沒有想到。

    他喊了一聲“晨曦”,連忙跳下炕去.一下就把對方抱住了。

    兩個人又是擂對方的胸膛,又是拍打對方的肩膀,親熱了好一陣才撒手。

    周天虹還一連聲說: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老兄真有辦法,還是趕上來了!” 晨曦摘下近視鏡,用頭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土,坐下來笑着說: “我有什麼辦法?不過軟磨而已。

    歐陽老是把我攥在手心裡不放,被我磨得煩了,最後生氣地說,‘你這個晨曦,就是輕視革命文化的作用!’我說,‘歐陽社長,我寫了這麼多的通訊、報告文學,還有這麼多的詩,怎麼能給我扣上輕視文化工作的帽子呢?我是響應毛主席的号召,深入火熱的鬥争去生活嘛!’氣得他把手一擺,說,‘算啦,算啦,你走吧!’說實話,我确實想真刀真槍地幹一幹,不然,這樣偉大的鬥争,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似的!” “你這種精神我很佩服!”周天虹衷心地贊美道。

     這時窗紙已透過微明,在銀色的晨曦中,這位新縣長紅撲撲的臉龐和熱情的眼睛,愈發顯得生氣勃勃。

     “這次來,你一路上還順利嗎?”周天虹問。

     “順利,基本上很順利。

    ”晨曦答道,“除了過鐵路有部隊護送,其餘都是由交通站把我轉送來的。

    ” “你對冀中平原的印象如何?” “好極了!”晨曦興奮得臉上漾着紅光,“雖說現在黑夜沉沉,但我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

    ” “到底是詩人!你怎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呢?” “我看人民很堅強。

    ”晨曦答道,“你就比如交通站這些最普通的人來說吧,他們夜裡領我,送我,要繞過許多炮樓、據點,爬過許多壕溝,至少要走七八十裡的路程。

    可是把我送到了,我安安穩穩住下了,他啃幾塊幹糧,喝幾口涼水,稍歇一歇就回去了。

    這一回又是七八十裡。

    一共一百五六十裡。

    你想想,天天如此,得有多大的毅力、耐力和堅強的意志?但他們毫無怨言。

    這就是我們的民族,我們的人民。

    所以我看敵人的炮樓雖多,氣焰雖然嚣張,都不過是殘枝敗葉,隻要時機一到,大風起兮雲飛揚,一陣狂飚就會把他們吹個精光。

    ” “你寫了詩嗎?”周天虹頗有興緻地問。

     “寫了,不過寫得不理想。

    ” “能念念嗎?” “好,給你念幾句。

    ” 周天虹記得,在延安時,晨曦像個姑娘樣在小本上偷偷寫詩,最怕人看,要他念詩他就臉紅,甚至要伸手到他的腋窩裡胳肢他,才能讓他把詩拿出來。

    現在他人長高了,也成熟老練多了,風度也變得潇灑了。

    一提到念詩,他就大大方方地念起來: 你,赤紅的腳, 像土地一樣樸素的腳, 像山一樣堅實的腳。

     我跟着你, 我跟着你; 你陪着我, 你陪着我。

     我跟着你, 走過原野, 跨過山河; 你陪着我, 穿過硝煙, 穿過炮火。

     你,赤紅的腳, 像土地一樣樸素的腳, 像山一樣堅實的腳。

     我跟着你, 我跟着你, 你陪着我, 你陪着我。

     我跟着你, 雷霆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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