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興亞大橋大大振奮了人心,也使周天虹他們雄心勃勃。
條件成熟了,他們将部隊以連為單位集中起來,準備打一些較大的戰鬥。
這天,縣委委員們集中在梨花灣舉行會議,讨論下一步作戰問題。
主要是尋找周圍炮樓中的弱點,以便能夠一戰而下。
當晚大家來不及轉移,就在梨花灣住下了。
深夜,周天虹正在熟睡中被叫醒,偵察員報告,城裡的敵僞軍約有六七百人前來奔襲,很快就到。
周天虹看了看他那繳獲來的破手表,已淩晨五時,天色很快就要大亮,再轉移已來不及。
他同時意識到,這是敵人對火燒興亞大橋的報複,想把縣委機關一網打盡。
如果貿然轉移,勢必會受到很大損失;如果僅憑自己帶的一個連硬頂也難于取勝。
隻有依靠坑道進行戰鬥。
再說本村的地道,是修築得比較好的,依靠地道打擊敵人,也許不會受到大的損失。
這樣一想,心裡有了底也就不慌亂了。
周天虹立即通知大家起床。
時間不大,村東已經響起報警的槍聲。
接着,本村武委會主任李黑蛋跑來報告說:敵人已經到村邊了。
周天虹立刻命令部隊做好戰鬥準備,自己登着梯子就上了屋頂進行觀察。
從朦胧的曉色中望見,不僅東面,連西面、北面、南面,敵人的騎兵、步兵已經将梨花灣團團圍住,隻等攻擊了。
周天虹立刻命令王參謀:通知一連,占領高房,盡量用火力殺傷敵人,掩護地方幹部及群衆進入坑道,然後再退入坑道。
繼續打擊敵人。
戰鬥開始了。
敵人先向村子裡轟了幾炮,接着便開始了進攻。
據守在高房上的戰士們,因為許多天未打大仗,憋得手心發癢,今天一看這麼多好打的目标,真像餓漢上酒席,吃了個痛快。
縣裡的幹部和村裡的老百姓,也就乘機進入了地道。
站在高房上指揮的周天虹,看見村外和村口打死了不少的敵人,非常高興。
戰鬥持續了将近一個小時,他見周圍的敵人已經紛紛攻進村内,有的已經占領了房頂與我對射,不宜再拖,途命令部隊退入地道。
這時,李大娘和小盼兒仍然在地道口守護着,似乎她們要把最後一個人都送入地道,蓋好蓋子才算盡到責任。
周天虹等一夥人從高房上下來,一看她們母女還在屋裡待着,就急火火地說:
“大娘,你們怎麼還不進去呀!”
“俺們等着你們哩!”
“咳,什麼時候了,還等着我們?快快,你們先進去!”
大娘和小盼兒還要推讓,被周天虹連拉帶扯,推進去了。
接着周天虹和支隊部的一夥人,也一個一個鑽了進去。
等通訊員剛剛蓋好蓋子,大門就呼嗵一聲被撞開了;時間不大,接着咔咔的皮鞋聲便在頭頂上雜亂地響起來。
一會兒是櫃子的開動聲,一會兒是敲擊地面的嗵嗵聲,還夾雜着幾聲狼狗的惡吠聲。
顯然敵人正在地面上反複搜索。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個牆縫裡射出幾粒子彈,隻聽一夥鬼子驚喊起來:“八路大大的有!”接着呼隆呼隆地跑到東屋去了。
原來這裡是“凹”字形的“翻眼地道”,是王樂帶着一個通訊員從東屋的射孔裡打出來的。
等到敵人跑到東屋裡搜尋時,周天虹又命一個通訊員從另一個“翻眼地道”裡向東屋射擊。
“八路大大的有!”又是一陣驚慌的叫喊,都跑到院子裡去了。
幾十個鬼子像走馬燈似的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
最後,兩個“翻眼地道”都響起了槍聲,這一夥鬼子不得不拖着幾個死屍跑出了院子。
距地道口不太遠的地方,有個一間房子大小的地下室。
這裡地下鋪着一些谷草,一領破席,上面還有一床破被窩,是平時幹部們藏匿睡覺的地方。
另外還有一個小炕桌,一個破瓦壺,一盞古老的鐵燈。
現在,小盼兒已經把這盞鐵燈點起來了。
燈光雖然幽暗,但此時此刻卻給人異樣的溫暖。
在燈光下可以看到周天虹和縣委委員們,新來的晨曦和牛犇、齊鳴等人全在這裡。
小盼兒和母親被擠到一個角落裡。
大家的臉色并不顯得膽怯和愁悶。
尤其周天虹,也許初次嘗到地道戰的甜頭,臉上還帶着快活的神色。
這時從地道南路跑過一個短小精悍的人來,呼哧呼哧地說:
“周政委,不好啦,南邊的地道口叫敵人挖開啦!”
周天虹借着燈光一看,是本村的武委會主任李黑蛋,他那黑油油的臉上都是明晃晃的汗珠。
周天虹心裡不禁一驚,但當着衆人,還是顯得很鎮靜:
“不要緊,你領我去看看。
”
周天虹說過,就急忙站起來,跟着李黑蛋往南面走。
王參謀和通訊員跟在身後。
這地道因為倉促挖成,高度寬度都不夠,隻能彎着腰走。
再加上進來許多老百姓在地道裡坐着,行走很不方便。
李黑蛋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喊:“鄉親們,請讓開一點兒!讓開一點兒!”周天虹很吃力地走了頗長時間,才看見前面透過一小片光亮。
李黑蛋停住腳步,說:
“到了,前面就是地道口了!”
周天虹又往前走了一小截兒,在距光亮不遠的地方停住,隻聽上面說:
“八格牙魯!快,你的下去的看!”
一聽就知道是日本鬼子逼迫僞軍下來偵察。
在僞軍支吾推托的時候,接着是“乓乓”幾聲清脆的耳光,一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