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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分手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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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争時期,夫妻也好,戀人也好,都是分别之日多,相聚之日少。

    周天虹和高紅也是這樣,他們在長期分别之後的相聚極其短暫,現在又要分手了。

     自從八月八日;蘇聯對日宣戰,百萬紅軍橫掃東北以來,毛澤東一聲令下,我軍便展開了全面反攻。

    但是由于敵軍拒不投降,我軍解放的惟一較大的城市就是張家口了。

    這座塞上的山城,當時曾被詩人稱為塞上之花。

    除了延安,她幾乎成了解放區的首府。

    同時,她也成了蔣介石的眼中釘,恨不得立刻拔掉她。

    晉察冀軍區司令聶榮臻在張家口立足未穩,進攻的鼙鼓即動地而來。

    首先進窺張家口的是傅作義。

    抗戰時期,他深居河套,日本一宣布投降,他便搶占了歸綏,把已經進城的共産黨的部隊打出來。

    随後便沿平綏線東下,占領了柴溝堡。

    柴溝堡距張家口不足百裡,自然構成了對張家口的威脅。

    這時的聶榮臻,怎麼能不調兵遣将,來保衛這座新生的城池呢? 周天虹接到命令,是在深夜三時。

    命令要求,即刻将冀中部隊改編為野戰軍,三日内完成一切準備工作,開赴張家口地區。

    周天虹的心情是沉重的。

    他不僅意識到與高紅的分離,而且也意識到這一工作的艱巨。

    因為他很熟悉這支部隊和這支部隊的脾性。

    盡管這支部隊機智靈活、英勇善戰,但基本上仍是些穿着軍裝的農民,他們具有很濃厚的地域觀念,若是看不見本村的歪脖柳樹,魂兒就要迷糊了。

    像這樣的千裡轉戰,又來得如此突然,他們怎麼能接受得了呢?再說,戰争的性質也有了改變,以前面對的是民族的敵人,現在又回到國内的階級戰争。

    這也需要有一些新的教育才行。

    天一亮,他就召開了團黨委會,随後就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了。

     一項一項準備工作,使他忙得不可開交。

    他大會講了小會講,小會講了又個别談話,一遍一遍地分析了當前的危急形勢,以激發起大家新的熱情。

    第三天下午,他才來到高紅住的小院裡與高紅話别。

     “我們又得分手了。

    ”周天虹坐在高紅的身邊,帶着幾分難過地說。

     “沒啥,你們在前面走,我們就随後跟吧。

    ”高紅帶着幾分勉強地笑着說,“蔣介石不讓我們團聚,又有什麼辦法呢!” 周天虹輕輕地歎了口氣,接着說: “日本一投降,我總在想,打了八年了,總會有一段和平的。

    真沒想到,很快就又打起來了。

    連口氣都不讓你喘一喘。

    ” 高紅說:“不要說你這樣想,叫我看,全國的老百姓,沒有人不是這樣想的。

    可是蔣介石他偏不給你和平,你有什麼辦法?你一定要也行,那就給他乖乖地當奴隸。

    可是誰又願當這樣的奴隸呢!” 周天虹憤憤地說:“蔣介石這個人,我算看透了,他是個極端殘忍的家夥。

    對人民他是一點情義也不講的,對民族敵人他倒大度得很。

    盧溝橋的炮聲已經響起來了,他還說,犧牲未到最後關頭,決不輕言犧牲;抗戰初期他打了一下,可是武漢失守以後,他又消極抗戰、積極反共了舊本一投降,他立刻說‘不念舊惡’!你瞧,現在蔣介石,日本鬼子,漢奸和老美滾成了一個蛋蛋,全成了一家人了。

    他們惟一對付的就是共産黨。

    ” “也許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高紅沉思着說,“我有時候也感覺到,階級矛盾似乎比民族矛盾還要深刻!滿清末年,統治者說的‘甯贈友邦,勿予家奴’,不也是這樣的嗎?” 說到這裡,高紅的一雙貓眼忽閃了幾下,帶着堅決的口氣說: “打就打吧,無非是再打上幾年。

    現在我們的力量也不小,我看用不着再打八年了。

    你們明天一走,我就找組織部給我分配工作去!” 周天虹側過臉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高紅,見她的臉色雖有些紅潤,比初來時也胖了一些,但畢竟還虛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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