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
就說:
“不行!不行!你至少還得再休養幾個月。
”
高紅跳下炕來,在屋子裡很有勁地走了幾步,笑着說:
“你瞧,比剛出獄時好多了吧?”
“你就算了吧!”周天虹把她一把拉過來仍舊坐在自己的身邊說:
“我們走了,你就到老根據地休養去。
那些地方的老房東對人可親熱了。
”
說着,他就說起梨花灣的李大娘,說她和她的女兒邢盼兒對八路軍如何如何地熱情,他自己得了一場嚴重的回歸熱,幾乎死去,就是在那裡被救過來的。
高紅笑着說:
“組織部會給我安排的。
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吧!”
正說話間,窗外喊了一聲:
“老周,來稀客啦!”
接着,徐偏笑嘻嘻地引着一個年輕的鄉村姑娘走了進來。
那姑娘身着素花小褂,黑褲子,一隻手提着小包袱,一隻手提着一包紅棗,臉上笑盈盈地滿是喜色。
周天虹仔細一看,正是邢盼兒,就笑了:
“小盼兒,你可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說着,連忙接過她手中的東西,一面回過頭對高紅說:
“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李大娘的姑娘邢盼兒。
”
高紅從上到下把邢盼兒打量了一番,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愛慕的神色,将她親熱地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身邊,說:
“這閨女長得多俊!”
“不光長得俊,還勇敢哩!”周天虹笑着說,“以前我們被包圍在地道裡,要不是她突圍送信,我們早完了!”
邢盼兒登時雙頰飛紅,用雙手捂着臉說:
“快别說了,再說可就臊死人了!”
周天虹略沉了沉,望着邢盼兒說:
“小盼兒,我問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怎麼,你們這兒不許來呀?”邢盼兒笑着反問,“是俺媽叫我來的。
她想你們了,她說看不見你們,心裡空落得慌。
再說,她的情緒很不好,幹什麼都沒有心思,就像病了似的。
”
“這是怎麼回事?”周天虹、徐偏一齊擡起頭問。
邢盼兒緩緩說道:
“這一陣子,她總是覺着心裡窩憋得慌。
她老是問:那些日本鬼子他不向我們繳槍,他向誰繳槍?那些當漢奸的王八蛋怎麼又都升了官成了國民黨啦?再說,這美國飛機天天在頭上飛,天天幫國民黨運兵,這是怎麼回事?特别是,村裡的地主一個個又都神氣起來,說他們的軍隊很快就過來了。
你想想,我媽的心怎麼會好受呢!”
“打是肯定要打了!”徐偏語氣堅決地說,“你讓老人家放心,老蔣怎麼來,就叫他怎麼滾回去!”
“唉,”周天虹歎了口氣說,“你這次來,我們本來該好好招待你住幾天,很不湊巧,我們明天就出發了。
你今天晚上好好歇一歇,明天……”
“明天?”邢盼兒鬼笑着說,“明天,我不回去了。
”
周天虹一愣:“那你要到哪裡?”
“我要跟上你們走。
我要參軍!”
周天虹、徐偏一聽,都呵呵地笑了。
“小盼兒,你别打喜诨了。
”周天虹笑着說,“你經過大娘同意了嗎?”
“同意了。
”邢盼兒喜滋滋地說,“我娘就是這種人,村裡的地主一神氣,她就受不了。
我跟娘一提參軍的事,她就說,眼看着還要打起來,兵荒馬亂的,要去就去吧!這不是,我把衣服都帶來了。
”
“可是,我們戰鬥部隊不準收女兵呀!”周天虹為難地說。
“要不把她介紹到後勤去吧!”
邢盼兒把小嘴兒一撇,說:
“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我是不回去了。
”
“好好,我和老徐給後勤寫封信去。
”
說過,徐偏帶邢盼兒去吃飯。
高紅望着她的背影說:
“真是個好姑娘!我要是個男的,真想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