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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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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中央雖有意讓周恩來取而代之,而周恩來本人卻毫無此意。

    他在後方主事者一再要求下,曾提出了兩個方案:一個是由毛負責軍事,周來協助;一個是由周負責軍事,毛來協助。

    這兩個方案都是為了讓毛澤東能夠留在前方。

    從這裡也可看出,周恩來真是煞費苦心。

    然而,事與願違,還是把毛澤東從軍事崗位上撤下來了。

    周恩來清楚記得,在江西甯都的那個祠堂裡,當毛澤東臨離開會場返回後方的時候,盡管毛内心相當激動但卻從容地站起來,跟大家握手,還說:“好吧,同志們,你們什麼時候要我毛澤東來我就來!”周恩來終生難忘,當他握着毛澤東的手,聽着這不多的話,曾使得他十分難受,他就這樣怅怅地望着毛澤東從祠堂裡走出去了。

    今天,他反複念着毛澤東這火一樣的語句,想道:“那麼,什麼時候是他來的時候呢?難道今天紅軍處在這樣的困境之中,還不是他應該來的時候嗎?” 想到這裡,他把那兩塊粗糙的瓦片丢到十分難搓的稻谷裡,喊道: “備馬!” “到哪裡去?”小興國問。

     “紅章縱隊。

    ” 當時,為了保密,軍委縱隊名叫“紅星縱隊”,中央縱隊名叫“紅章縱隊”,這裡自然是說要到中央縱隊了。

     不一時,棗紅馬停在小木樓前,周恩來翻身上馬。

    兩個警衛員也上了馬跟在後面。

    走了不遠,周恩來就抖了抖絲繩,紅馬立刻奔馳起來,在山谷裡響起輕快的雨點一般的蹄聲。

     這時,在幾裡路以外的村寨裡,毛澤東也住在一家侗族的小木樓裡。

     他的情緒比過湘江時顯得輕快多了,盡管還是那麼憔悴。

     一早起來,他就對警衛員說: “小鬼,老百姓有回來的沒有?” “回來一些了。

    ”警衛員小沈說。

     “去買隻雞,我要請客啰!” “請誰呀?” “請你們哪!” “我們?”警衛員們笑了,“我們有什麼可請的!” “你看,從江西出來,已經一個多月了。

    ”毛澤東扳着指頭說,“天天走,都瘦得不象樣子,再說過湘江多不容易,也該慶祝慶祝。

    ” 警衛員們看見毛澤東臉上出現了笑容,又是驚異,又是高興。

    三四年來很少看到他臉上有這樣的笑容了。

     毛澤東的厄運是從一九三一年十一月的贛南會議開始的。

    這個會在中央代表團的主持下,指責毛澤東是“狹隘的經驗論”、“富農路線”和“極嚴重的一貫右傾機會主義”,實際上免去了他的蘇區中央局代理書記的職務。

    毛澤東自然心中不平。

    其實不止是毛澤東,蘇區的廣大幹部都感到震驚和迷惑不解。

    因為剛剛過去的連續粉碎敵人三次“圍剿”的大勝利,不僅大量殲滅了敵軍,鞏固與擴大了蘇區,而且使南京朝野震動,難道天底下有這樣的右傾機會主義路線?但是,有中央代表團親自坐鎮,不滿意也沒有辦法。

    不久,他就到瑞金以東二三十裡的東華山養病去了。

     東華山有不少松柏,還有一座荒廢的古廟。

    他就和賀子珍、警衛員住在這座古廟裡。

    每天讀讀書,翻翻文件,用來打發這段冷清和寂寞的日子。

    古廟陰暗而又潮濕,地下有不少青苔,賀子珍怕毛澤東添病,就同警衛員把鐵皮文件箱擡出來,放在院子裡當作桌子,弄了一塊破木闆當作凳子,毛澤東在這裡一坐就是半天。

    百無聊賴時,他還把自己在馬背上哼成的詩稿翻出來,給賀子珍——這眼前唯一的讀者吟誦講解一番。

    表面上他似乎裝得若無其事,實際上卻是人在山上,心在山下。

    尤其是對那場正在進行中的戰鬥——打贛州,表現得焦灼不安。

    他不贊成打這個仗,他認為這不過是奪取中心城市冒險戰略的一部分。

    可是他又無法阻止。

    果然打了一個月還沒有打下來,敵人的大批援兵趕到,弄得騎虎難下,空付出一大堆傷亡。

    這時,項英上山來了,請他去挽回局面。

    按說,他對這場本來不同意的戰鬥可以不去,但他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臨行時,烏雲壓頂,狂風急馳,正是暴風雨來襲的前兆。

    賀子珍勸他雨過了再走,他說:“人命關天哪,怎麼好等呢?”賀子珍說:“你的病剛好一點,雨一澆會加重的。

    ”他笑着說:“我一到了戰場,病就好了。

    ”說着便躍身上馬,下山去了。

    還沒有走到山下,已是大雨滂沱。

    他到了前線,依據戰場情況,果斷地撤了贛州之圍,将部隊拉下來休整。

    不久,就瞅準了敵人的弱點,率軍東進閩西,連續攻克上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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