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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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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破綻,一腳就把他踢翻在地。

    ”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可是有的同志總是不能理解這個道理。

    我們進行的是運動戰,我們的原則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我總是對同志們說,準備坐下又準備走路,不要把幹糧袋丢了。

    而有的同志總是擺出一個大國家的統治者的架勢,要打什麼'正規戰争',非常害怕流動。

    好,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反對流動結果卻來了個大大的流動。

    ……同志們,我們還是一切從實際出發,有什麼條件打什麼仗,在什麼山上唱什麼歌吧!” 毛澤東的長篇發言,差不多占了一個多小時,基本上講軍事,但别的方面也講到了。

    他的講話深刻、通俗、風趣,而尤其帶有很濃的哲學色彩,充滿智慧的靈光。

    好象一下子把人的思想照亮了。

    會場上,人們有的臉上露出發自内心的微笑,有的陷入沉思。

    模糊不清的概念清晰了,難以确定的确定了,尚未成熟的見解成熟了,人們精神上頓時象飲了一杯醇酒似地得到很大的滿足。

    人們望望博古,他仿佛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何凱豐帶着驚愕的神色瞪大了眼睛。

    李德瞥了毛澤東一眼,然後掉轉頭去,猛地噴出一口濃煙。

    那神色仿佛說:“瞧,毛澤東又是那一套!” 王稼祥處于一種精神昂奮的狀态。

    為了召開這個會議,他是花費了不少心血的。

    最近一連休息了幾天,覺得傷口輕松了一些,因此會前沒有坐擔架,就由警衛員扶着早早地來了。

    他的臉上呈現着欣慰的微笑,而心裡卻盤算着發言的時機。

    他的發言顯然不能過早,也不宜過遲。

    現在一看毛澤東發言後,會場上充滿如此良好的氣氛,時機不可錯過,遂咳嗽了兩聲,先機傳出了發言的訊号。

     王稼祥的發言,除了對毛澤東的發言表示完全贊同以外,着重提出了博古特别是李德領導作風的問題。

    他指出,自從李德進入蘇區以後,軍委的一切工作都為他個人所包辦,博古隻聽他一個人的,“集體領導已經不存在了”。

    他們還發展了一種懲辦主義,對下實行壓制,對自己卻沒有絲毫的自我批評。

    這種惡劣的領導方式,帶來極大惡果。

    講到這裡,王稼祥氣憤地說: “對你們這條錯誤的軍事路線,同志們意見是很多的,難道過去沒有向你們提過嗎?不,不是沒有提過,是你們不聽呵!不單不聽,還加以壓制。

    為了粉碎敵人的堡壘政策,毛澤東同志曾經提出,将紅軍甩到江浙一帶,突擊蔣介石的側後方,這樣不僅配合了福建事變,直接支援十九路軍,而且可以使敵人精心經營的堡壘地帶,完全無用。

    這樣一個帶戰略性的意見,你們聽了嗎?你們對黨内民主看得一錢不值,自認為掌握了權力就掌握了真理,實際上這完全是兩回事。

    象紅軍離開中央蘇區向遠方轉移這樣的大事,你們竟然沒有召開政治局會議讨論,你們把黨的民主究竟置于何地?……” 說到這裡,他不禁站起身來,說: “我認為,李德同志是不适宜再領導軍事了,應該撤銷他軍事上的指揮權;毛澤東同志應該參予軍事指揮。

    ……” 王稼祥的發言,象水潭裡投入了一塊巨石,使會議震動。

    朱德布滿皺紋的善良的臉上笑開了花,看着衆人笑得很甜。

    顯然,這個發言使毛澤東沖開的突破口擴大了,使剛剛開始的優勢穩定下來。

    但是這個發言火辣辣的刺激性,卻在另一些人心中激起了不安。

    何凱豐狠狠地瞅了王稼祥一眼,在王稼祥還沒有坐定的時候,就開腔了: “我認為,博古同志的報告是正确的,毛澤東同志、王稼祥同志對報告的指責是相當偏激的。

    ”凱豐向會場輪了一眼,“衆所周知,自從四中全會以來,黨的方針路線是異常正确和英明的。

    黨中央對于國際的路線指示,是無限忠實的并表現了布爾什維克的堅定性。

    黨的各項工作取得的成績是巨大的和有目共睹的,是任何人所不能否認的。

    五次反'圍剿'以來出現的問題,我們主觀上雖有缺點,但基本上還是由于敵人力量的強大,這是不容否認的客觀事實。

    同時,我們工作上的缺點是局部的和戰術性的,并不涉及馬列主義的根本原則。

    我們對同志的批評應當實事求是,決不允許肆意誇大。

    ”說到這裡,他橫了王稼祥一眼,并提高聲音說,“就以軍事問題而論,李德同志是在莫斯科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過的,是經過正規訓練的,毛澤東同志不過多看了幾遍孫子兵法而已,難道他說的那一套就都是馬列主義?……我看我們還是團結起來,不要互相指摘……” 凱豐的話音沒落,會場上就響起了幾個聲音: “這怎麼是指摘呢!難道過去的問題不讨論了?” “凱豐同志,你看哪些問題誇大了?” “真是……” 這時,毛澤東欠欠身子,笑着說: “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嘛!我看還是讓同志們把話說完的好。

    ” 這時,李德早已忍耐不住,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翻譯,霍地挺身而起,用俄語連珠炮般地嘟噜起來。

    會場上多數人不懂俄文,隻看着他那臉部的肌肉抽動着,黃眼珠裡射出憤怒的光。

    伍修權好容易等他告一段落,才翻譯道: “我今天無意多發表意見,但我要提請各位注意兩個最明顯不過的事實。

    第一,在我參與中國紅軍工作的這一年中,也就是五次反'圍剿'的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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