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拿着槍刀棍棒,擋住去路,不讓過了。
”
劉伯承同聶榮臻交換了一下眼色,意思是“果然出現了這樣的事”。
随後命值班參謀找肖彬來。
不一時,肖彬從前面隊列裡跑了過來。
他是南方的那種小個子,腰裡帶着短槍,人生得聰敏靈活,二十歲剛剛出頭,已經當過某師的師政委了。
這次為了過彜族區,把他調到工作團随同先遣隊行動。
“前面過不去啰!”劉伯承用小竹竿敲敲地面,“你帶着人去看一看吧,要他們派出代表來談,語言、行動都要小心謹慎。
”
“要耐心,反複宣傳我們的政策。
”聶榮臻說。
肖彬滿有信心的樣子,帶着幾個人随同參謀到前面去了。
劉、聶看看太陽已經近午,天氣頗為炎熱,就命令部隊放好警戒,暫時到森林中休息。
他們也來到附近的森林中。
劉伯承和聶榮臻在林子裡喝了點水,暑氣漸消,但心中卻焦慮不安。
他們甚至覺得,這種滋味比打仗還要難熬。
打仗,隻要下了決心,打就是了,而今天卻要争取在兄弟民族面前下放一槍一彈,和平通過。
但是曆史上的隔閡和國民黨對少數民族的鎮壓和屠戮,早就沉積成山一樣的仇恨,這些都記在“漢人”的帳上,今天要想把紅軍——這些他們還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說個明白,是多麼不容易呵!何況時間又是這麼緊迫,如果誤了時間,即使能順利通過大涼山,又怎能渡過大渡河洶湧的激流!
“今天如果打起來就糟啰!”劉伯承坐在一個大樹根上憂心忡忡地說。
“主要是時間問題。
”聶榮臻也面帶愁容說,“如果拖下來,前面的敵人布置就緒,後面薛嶽又趕上來,事情就麻煩了。
”
正說話間,隻聽“砰——砰——砰——”後面響起了甕聲甕氣的槍聲。
“土槍!”劉伯承的頭微微揚起,接着以軍人的敏捷站了起來。
聶榮臻也站起來,兩人一起走到林子外面。
“砰——砰——砰——”
“砰——砰——砰——”
接連又是幾聲。
“好象在我們後面打起來了。
”聶榮臻說。
劉伯承立刻命一個偵察參謀去了解情況,那個參謀騎了一匹快馬向來路奔馳而去。
不久,槍聲停下來了,山谷又歸于寂靜。
這種撲朔迷離的情況,更加使人惶惑不解。
兩個人在原地徘徊着,誰也沒多說話。
呆了好長時間,隻聽警衛員嚷道:
“後面打起信号彈了!”
劉伯承和聶榮臻仰起頭來,果然有三顆鮮紅的信号彈懸在天空。
“這會是彜民在打信号彈嗎?”劉伯承仰望着天空,在思考。
“不象是,”聶榮臻說,“他們沒有這東西。
”
“那麼,就是我們的人呼救啰!”
“這倒可能。
”
由于這判斷,兩人的心緒更為不甯。
過了将近一個小時,才望見後面山垭口那裡走過一夥人來。
但不知為什麼,附近的林子裡騰起一陣咭咭嘎嘎的笑聲,笑了好久才住。
劉伯承和聶榮臻都感到迷惑不解。
不一時,偵察參謀牽着馬同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人戴着眼鏡,光着頭,穿着個小褲衩子,低垂着頭走着。
走到近處,才看出是工兵連長丁緯。
劉伯承和聶榮臻平時對軍風紀的要求都是很嚴格的,一看工兵連長是這個形象,心中有些不悅。
“哎呀,你怎麼弄成這個鬼樣子?”
“我……我……”丁緯是位知識分子,平時能說會道,現在卻是又羞又愧又氣,話也說不上來了。
偵察參謀笑着說道:
“他們全連的衣服都讓彜民扒得光光的,他這個褲衩還是我剛才脫給他的呢!”
“怎麼,把你們的衣服都扒光了?”劉伯承和聶榮臻吃了一驚。
“不單衣服扒光了,”丁緯憤憤地說,“把我們全連的工具、準備的架橋器材,還有三十條槍,統統搶了去了,上級說不讓打槍嘛,我們有什麼辦法!”
“剛才,是你們打的信号彈嗎?”劉伯承問。
“是的,我們看他們還要向别的部隊沖,隻好打個信号彈吓吓他們,才把他們吓退了。
”
“你們連的人呢?”
“在那邊樹林子裡藏着,大家都笑我們,誰也不敢走出來了。
”
聽到這裡,劉伯承和聶榮臻都笑了。
劉伯承吩咐偵察參謀說:
“去告訴政治部,發動大家給他們勻點衣服,好走路嘛!”“要得,要得!”聶榮臻又轉過臉對工兵連長說,“回去做點工作,不要有怒氣喲,沒有傷害你們還是很不錯嘛!”
說過,丁緯回到他的連隊去了。
後面的情況使劉、聶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前面談判的情況如何,卻一直沒有回報。
他們隻好回到林子裡,耐着性子等待。
卻說肖彬帶着幾個工作團員,急匆匆地趕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