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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直愣愣地看着葛明禮。

     葛明禮又冷冷一笑說:“怎麼的?不認識呀?”他收回笑容,把頭一揚,高聲說道,“敝人是皇帝陛下警察官,警察廳警正銜特務科長葛明禮。

    ” 葛明禮的惡名早已傳遍哈爾濱市,誰都知道這個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加賭徒是如何心黑手狠,所以他的名字剛一出口,人們都情不自禁地發出壓低了的驚訝聲和議論聲。

    聲音雖小,架不住人多,也響成了一片。

     葛明禮為自己這威名遠震而得意地向人群裡瞥了一眼,又轉頭向孔慶繁望去。

     孔慶繁當然也和大家一樣受了震動,他知道今天遇上了個混世魔王,碰上了個太歲。

    但是他也走過了幾十年的坎坷道路,經過了好多陣仗,他知道這時候既無退路,又無援兵,隻有硬着頭皮頂上去,勝敗如何,見機行事吧。

    于是他把心一橫,又向前走了幾步,對着葛明禮點點頭說:“葛警正的大名早已傳遍濱江,今日相會,真是三生有幸了。

    老朽也自我引薦一下。

    敝姓孔,名慶繁,字從簡,号适中。

    祖籍山東曲阜人,繼先人之遺業,從事教育事業三十餘年,現為薦任官,哈爾濱市第一兩級中學校長。

    ”說完他又點了點頭。

     葛明禮聽完嘴角微微一撇說:“啊,你這一大套比我那一套還長啊!可我聽了半天也就‘薦任官’和‘校長’這五個字還頂點用。

    也真難為你,熬了大半輩子才混上個校長當。

    ”說到這裡他往孔慶繁身旁挪了挪,聲音放低了些,甚至有些親切感地說,“可你知道不知道,這回怕要連這校長也當到頭了!老夥計,這案子可非同小可呀,這要是破不了,你這校長可就犯了,犯了……”他用手摸着他那光秃秃的肥脖子想詞,忽然他用手一指博儀那挖眼像說,“犯了欺君之罪!對,犯了欺君之罪是要禍滅九族的!老夥計,你是一校之長,什麼事你都能知道,你快點說吧,這案子是誰幹的?” 葛明禮這最後一句話才出口,孔慶繁幾乎吓得跳起來,他忙喊道,“哎呀,葛警正,我、我、我怎麼能知道呢……我……” 葛明禮一揮手,他甚至笑了笑說:“先别急。

    我知道你就是知道也不能當這麼些人說出來。

    這樣吧,從現在起你跟我們一起破案吧。

    你家裡有電話沒有?” 孔慶繁緊張地點點頭。

     “好,你一會兒往家裡挂個電話,讓家裡把行李送來。

    ” 孔慶繁吓得連羅鍋都神直了,他睜大了眼睛探着脖子問道:“幹,幹什麼?” 葛明禮又輕輕一笑說:“幹什麼?搬這裡來住,好參加破案。

    ” “不、不。

    ”孔慶繁緊搖着腦袋說,“我年紀大了,搬這來有許多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葛明禮一瞪眼睛說,“總比讓你蹲監獄強多了!”忽然他又點點頭說,“啊,我明白了,你是怕沒地方過瘾吧?那好辦,讓家裡把煙槍拎來,煙盤子也端來,犯了瘾你就抽,我特别準許的。

    ” “我,這……”孔慶繁那挂滿煙容的黃臉本來不容易變色,這時竟也漲得通紅。

    他幹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了?還害怕呀?”葛明禮又一揮手說,“不用怕,什麼事有葛某人的特許,就放心大膽地幹吧。

    你就是抱着煙槍躺在學校大門口抽也沒人敢管你了。

    ” 葛明禮和孔慶繁這場對話在教職員中不斷引起反響,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失聲而笑,有人忍不住發了議論。

    聲音越來越大,在葛明禮說完最後一句話時,聲音更大了。

    引得葛明禮轉過身來看了半天。

    可是聲音并沒有立刻停下來。

    葛明禮一皺眉,向前走了幾步,面對大家,忽然一張大嘴,拉長聲音喊了一聲,“立正!” 他這聲口令喊的不但聲音大,而且裡面充滿了殺氣。

    但是反映可不靈敏。

    腳闆移動的聲音亂七八糟。

    有的馬上就立正了,有的猶豫了一下才變個姿勢,有的幹脆就原樣沒動,而且後者還占大多數。

     葛明禮一緊鼻子,哼了一聲說:“怎麼回事?你們是他媽不會,還是有意跟老子作對!我明告訴你們,所有在這個學校裡會喘氣的家夥,都是這項案件的嫌疑犯!”說到這他一伸手指着大家說,‘在所有嫌疑犯裡,你們,這幫耍筆杆的更是特别重要,是重要嫌疑犯。

    所以,本警正現在正式宣布:明天早晨你們都把行李卷扛來,給我在這大屋子裡打地鋪,咱們就比試比試誰能治住誰!“ 他這話還沒住口,四十多位教職員立刻嗡嗡上了。

     一直在注意形勢發展的王一民抓住這個有利時機,立刻開了頭一炮。

    他站在人群後面高聲問道:“為什麼讓我們搬來2這是非法的監禁,我們抗議!” 他這短短的話語就像往汽油桶裡扔了一團火一樣,立即燃燒起來了。

    人群中的嗡嗡聲驟然增大,幾個教職員中的共産黨員和反日會員也立即高聲喊起來:“對,我們抗議,抗議非法監禁!” “我們不受警察廳管轄,你沒權對我們發号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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