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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民剛要邁進樓門,冬梅就笑吟吟地迎出來了。

    這個姑娘今天穿了一身雪白的布拉吉,頭上的一條大辮子分成了兩條,辮梢上系着紅绫子。

    王一民走到她身邊,覺得她高出了一塊,幾乎快趕上自己的個頭了。

    低頭一看,她腳下是一雙紅色的四寸高跟鞋。

    王一民這時忽然想起塞上蕭當他講的盧運啟宴請二十一國領事的時候,讓四個姑娘都改成洋打扮,今天冬梅穿的大概就是那一套了。

    王一民想到這裡不由得對着冬梅一笑。

     冬梅一邊給王一民開門一邊笑着說:“王老師,我知道您笑什麼?您是笑我們從十八世紀突然跳到二十世紀了,對不?” “我可沒那麼想。

    ”王一民一邊往樓裡走一邊說。

     “可少爺說我們四個就是跳來跳去的人。

    ”冬梅跟在王一民後邊說,“您沒看見,我們四個還有一套旗裝呢。

    不是現在那種旗袍,是《四郎探母》裡公主穿的那樣的。

    ” “嗅,那可真新鮮。

    ”王一民不由得笑了,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其實細一想這也合乎中國的實情,中國就是從封建社會到殖民地半殖民地這麼一個無所不包的國家嘛。

    你沒看照片上博儀皇上老爺去祭祖的時候,都穿上黃馬褂,戴上紅纓帽了嗎?所以你們從布拉吉穿到旗裝,也是合乎這個時代潮流的。

    “ 說話間,王一民已經走到樓上了。

    冬梅忙快步搶到前邊,去開盧秋影的書房〕她原本長得就窈窕,現在穿上這樣高的高跟鞋再快走起來,更顯得啊娜多姿。

    這時王一民又想起塞上蕭和他說的“讓她們四個穿着四寸高的高跟鞋去賽跑都沒問題”的話來。

    當時聽着還有點不信,今天看來倒真是名不虛傳了。

     書房門被打開。

    王一民走進屋裡一看,盧秋影不在,他覺得有點奇怪。

    近幾天王一民來的時候這位少爺還都是等在屋裡的。

    别看這位公子哥大咧咧的樣子,在學習上還是守時間的,當然也可能是才開頭,覺着新鮮,天長日久還不知如何呢! 冬梅跟着走進來。

    她看王一民站那往四下看的樣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馬上說道:“王老師,您先坐。

    少爺理發去了,是騎摩托去的,馬上就能回來。

    他還給您留個條子呢。

    ” 冬梅說着,就走到寫字台前,拿起一張紙條,遞給王一民,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

     王一民接過紙條一看,隻見上面寫着:王老師:我去去就回。

    今天六點半我們一同參加家父舉行的便宴。

    在便宴前,我還有話要和您說。

    還要給您看我的“作業”,就是上次您給我留的《詠蠟燭》那個題目,您看我這回寫得如何? 紙條下面落款是“求影”二宇。

    王一民看完紙條本要放在茶幾上,但覺出有點不對勁,就又拿起看了一眼,這時那“求影”二字才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回事?是寫錯了還是改名了?或者是簡化了?不,他馬上否定了這後一個念頭,“求”和“秋”隻差兩筆,能簡化到哪裡去?寫錯的可能性也很小,一個人可以寫錯别的字,自己經常寫的名字怎麼會錯呢?那麼是改名了?可改個“求影”有什麼含意呢?他剛想到這裡,忽然在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這位公子……; 這時,門開了,冬梅托着銀托盤走了進來,她把銀盤放在茶幾上。

    王一民一看,裡面有一盤色彩鮮豔的什錦白果,一盤閃着亮光的奶油點心,還有一杯葡萄酒,一雙筷子。

     冬梅一邊往茶幾上擺一邊笑吟吟地說:“現在離宴會還有一個多小時呢,您先墊補一點,省着一會空肚子喝酒不好受,還容易醉。

    這葡萄酒是純法國裡昂出的呢,一會宴會桌上也隻有一點,給女客人準備的,您先品嘗一杯。

    這什錦白果是我們老孫師傅的拿手菜,他說下酒開胃口;這點心是才從秋林拉來的,特制的,您也嘗一點。

    ” 冬梅一口氣說了這一串,說得王一民笑起來。

    他一邊笑着一邊拿起酒杯說:“好,為了感謝你的殷勤招待,我也得喝了這一杯。

    ” 王一民說完喝了一小口,覺得酒的滋味确實與一般葡萄酒不同,酸甜之中有股清香味。

     冬梅又把筷子遞給王一民說:“您再嘗嘗菜吧。

    您說我殷勤招待,可不敢當。

    不過也分對誰,對您,讓我在這侍候一天我都願意。

    ” “嗅,侍候一天?”王一民注意地看着冬梅說。

     “可不。

    ”冬梅忽閃着純淨的大眼睛,點着頭說,“您不知道,我是多麼樂意聽您給少爺講課呀!您講詩詞講得那麼透徹,讓人聽着不但立刻就明白了,還能想起詩詞以外的好多東西。

    ” 經冬梅這麼一說,王一民才回想起在他給盧秋影講課的時候,這個姑娘常常悄悄地進來,擦擦這,抹抹那,半天也不肯離去,當時也沒在意。

    現在經她自己一說,才知道她是個有心人呢。

    想不到這姑娘還這麼喜歡學習!王一民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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